道上丢了或者跑了,救出来了多少,伤了多少,估算灾区还有多少人仍旧被困。
一个头两个大。
宋衍拿着名册,方一掀开账帘,下巴差点没惊的掉下来。
一眼看过去,里面席地而卧的难民们一扫阴霾,个个笑容灿烂,受了伤的百姓不知何时已经包扎完好,宋衍凑近一看,那雪白的纱布用的还是上等布料。
三两妇女凑在一起,手里拿着新鲜多汁的水果,孩童们手中也几乎人手一个糖糕。
宋衍问:“这些是谁给你们的。”
宋衍昨日和林祁整理赈灾的白银,朝廷拨款有限,可是花钱的地方却处处都是,整日逮着账本算来算去,恨不得一枚铜板掰成两瓣来花。
维持一日三餐和基础生活物品的供应虽然没有问题,水果也偶尔分发用以改善生活。
可是这糖糕…
是林祁疯了,还是他在做梦!?
一个啃着苹果的妇女道:“是郑大人和林大狼给的!”
另一个人纠正,“什么大狼,是侍郎,还有郑侍郎和林大人才对。”
“哎呀呀,我怎么分的清,都是狼,不过那样一个俊俏的公子,怎么会叫狼呢?”
“是侍郎,你什么都不懂!”
“我怎么不懂!”那妇女脾气暴躁,“我不知回了他们多少话,那公子还摸了我的手,夸我说的很好呢,要不是我,你们怎吃的上他送来的这么多水果甜点。”
“啊对对,他们原本问的可不是你,明明是你凑上去的好吗?你那些话我们也能回!”
三个女人一台戏,宋衍却只觉得头疼。
什么林大人,郑侍郎。
宋衍想问个究竟,可是那三个女人一言不合就开始扯头花了,没一个色搭理他。
“够了!”宋衍怒呵。
那三个女人被吓住,愣在原地。
宋衍指着其中一个人,问:“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颤颤巍巍的,把下午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
“先是有一堆人走进来,说郑侍郎心疼我们横遭诘难,特意给我们送一大堆东西,药膏水果糕点人人有份,后来就来了两位官老爷,一个穿着官服,另一个人穿着特别好看,他们说他们是京城里皇帝派来救我们的,可是你们京城不知派了多少官来,一个两个烦的很,大家都遭了一场劫难都累瘫了,谁愿意搭理他?
不过那个郑侍郎长的着实俊俏,我…一下没忍住,就多看了两眼,他就径直走到我面前问我,什么时候遭的难,是自己来的还是被救过来的,生活如何如何,可有什么不便或者不满。
他那温声细语的调调,实在好听,听的我都要昏头了,正要回他,却被她给抢了话头。”说着还怨恨的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妇女。
宋衍向那个啃苹果夫人冷声道:“你说了什么?”
“我…我就说了实话,你们这么官兵属实太不会怜香惜玉,居然把我从地窖了强拖了出来。”那人语气嚣张,像是有什么给她撑腰似的,“还有你啊,是来救我们的,可是一副修罗鬼煞模样,没遭水难都要被你吓死了,还整日只有白粥咸菜,还好有郑侍郎给我们雪中送炭。”
指责他不体恤民意,好大一口黑锅。
宋衍强忍下想把眼前人的头掰下来的冲动,有哪个正常在发洪水的时候躲地窖啊!最后他成了那个最大的恶人。
这样一番话,虽大都明白其中荒谬,可是他们说的京官。
是郑侍郎,郑书节!
宋衍火急火燎的退出民帐,就要去找林祁。
主帐的帘子敞开,外面立着的侍卫多了一层,没穿兵服也不是役服,宋衍一眼却辨认出,这是京中的样式。
京城的大家氏族,大都有豢养近卫的习惯,皇族自有皇兵差遣,在军营有官职的亦可以调遣军营士兵,所以身居文官要职的人,陛下也会默许他们自己培养近卫保护安全。
宋衍一进去,就看见林祁正立在中间,林御史正伏在桌案上,记录着今日情况。
而郑书节,盘腿坐在一旁的茶桌上,神态自若的沏茶,滤去茶渣,滚烫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宋公子也到了,林御史还在誊写奏折,向京中陈述灾情,不如先一起喝一杯茶吧。”
郑书节俨然一副主人架势,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这灾区责官呢。
宋衍看了一眼林祁,两人相视。
林祁放开握着腰间佩剑的手,微微一揖:“郑侍郎怎的有空造访?这边灾情严峻,恐怠慢侍郎。”
郑书节微微一笑:“我一直都在这里帮助舒缓灾情,只是将军分身乏术,我也便一直未敢叨扰,只在角落尽下一份绵薄之力,默默付出,今日正好在驿站遇到林御史,想着帮将军分忧,就直接为其引路,匆忙间忘记知会将军了。”
“你什么时候默默付出了?”宋衍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