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练,没比你掉队多少,可听说你跟他去了广市,你也考上了吧?”
“没想到你没读,还给我妈寄钱,我还问我妈你哪来的卡号,估计是你偷看的吧?不然怎么可能知道?”
“后面再见你们,你耐心看他说话,对他事事有回应,挣钱给他装义肢,你说,还能怨什么,有什么好怨的?真怨就怨他跟你比我还好。”
“以前他总会先就着我的。”
“我爸下葬那天早上,我睡不着,去拿耳机路过你们房间,门没关紧,看到他坐在书桌那,抱着我爸买的篮球发呆。”
程琂闻言抬头,他一直没睡过,直到他醒来时才回来的。
“不知道他哭没哭,光看他那样,我哭的比他还惨,我想算了,我把他那份也哭了吧。我又想起他以前很爱跟爸爸在天台谈心,什么都说,后来,天台上不了了,爸爸跟他说话也少了,妈妈还是逃避的,从他出事后,关心几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吧,去了广市好转了点,爸爸又病了,妈妈把心思都放在爸爸身上,连我也不例外。”
“他到处筹钱赚钱瘸个腿跑来跑去,好像没人问过他怎么样,爸爸还是放弃了,我们吵了一架,他认命了,可还是继续寄钱回来,给我一种不差钱的错觉,但我知道他欠了很多债,知道他不要命的学习赚钱,我知道,可我什么也做不了,还劝他放弃。”江宇自嘲。
“他不让我看他复健,可我偷偷去了,他咬着毛巾,浑身是汗,站起来一步步锻炼,等他把义肢脱下来,不知道磨掉多少层皮才会透到出血,肿的又高又红,晚上痛的睡不着,起来吃药画稿,腿抖得跟筛糠似的,给我真受不了,没这个毅力。”
他平平淡淡阐述,她却心痛到窒息。
那些她从不知的事,像密密麻麻的钢钉板盖在心脏上一般,本来,本来他是不用这样的。
江宇见她脸色不对劲,关心:“你怎么了。”
程琂调整呼吸,摇摇头,扯了抹笑:“没事,你继续吧,我想听。”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回去吧。”江宇担心她身体不行,之前见过她状态不对的时候,多少猜到一点。
程琂低声:“好。”
两个人下山,没再说话半句话,可在到家门口了,江宇犹豫喊了声她。
程琂回头看着他。
“我们都对他好点,他一个人也……吃了很多苦。”
程琂:“好。”
“如果,如果你们没能走到最后,能不能慢慢离开,尽量不要伤害他,我知道对你不公平,但我也只有一个哥哥……”
程琂笃定:“我不会离开他。”
江宇定定看着她,试图探究里面有没有哄他的成分,毕竟承诺只在相爱时作数。
“谢谢。”江宇没有发现她说谎,松了口气。
江宇迟疑:“今天的事,你……”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程琂做了个拉紧嘴巴的动作,眼前比她小的少年还没学会隐藏情绪,不安,担忧,顾虑都明晃晃写在脸上,比他们坦诚百倍有余。
江宇点点头,轻松了不少,进了家,面色如常朝他们打了招呼,转身进了厨房。
众人看着程琂,她岔开话题,顺其自然把他们要说起和江温年初三准备走的打算,让他们放宽心不用担心。
江母:“这么快?”
“阿姨,那边还有事要抓紧时间处理,我们先过去,等过江宇高考完,你和他一起过来。”程琂安抚,出了那么多事,应该再呆一段时间的,可江温等不及,她留在这里也会夜长梦多。
程琂还要回一趟北城,彭清苑虽没说什么,可她已经准备动身到广市了。
里面那几个人拖拖踏踏走出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向江母和程奶奶道歉。
程琂笑意还挂在嘴边,顺势扭头见江温靠在门框处,静静看着自己,她默默移开视线,给他们圆场,圆着圆着,圆到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