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反应,凉薄之语紧接着袭入她的耳朵:“虽不知沈小姐有何目的,但商某不愿意陪你玩了,还请沈小姐莫要再蛮缠,早些回你那金屋温室里去,做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不好么?”
句句好似温和,却又句句带着讽刺之意,将少女一腔真心践踏得稀碎。
沈知珉红了眼,咬着唇将泪在眼眶里打转,迟迟不肯落,她想说些什么来解释和反驳,却第一次觉得开口竟是如此艰难,委屈溢满整个鼻腔,直到她哽咽几番,才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旁的先不言,你先好好休息。”
眼泪顺着她低头而落下,不愿再做个温室里的花朵,她只想将这一份爱与温暖过及给他,让他的世界能有一束光。
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定不会再重蹈前世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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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的调养,商侑安渐渐可以下床自行走动了,费游每日定时煎药,看着殿下的身体日渐好转,不禁感叹沈小姐带回来的药材有着奇效。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药!”阿集在背后冷言冷语道,她家小姐好心好意找来药材,里面那位不领情就算了,竟如此讽刺羞辱她家姑娘,凭什么!
费游只知此药罕见,却不曾问过来历。
“此乃回转之参,只此南药山谷巅之峰,我家小姐为了你那里头那位,一步一步生生爬上那谷峰,且不说采摘危险又不易,我家小姐乃千金之躯,从来不曾为谁受过这般罪,这一趟从南药山下来,浑身是伤!没比你家那位轻多少!”
阿集越说越气,踢开脚边碍事的小篓子,往前走去。
费游只看了看滚翻在脚边的竹篓,不知怎么就说了一句:“我家殿下命贵着,自有人相救的,也还是谢过沈小姐的用心了。”
前头的阿集脚步一顿,理解了半响费游话中的意思,扭头问:“你的意思是,早就知晓有人能相救于他?故意看着我家小姐为此四处奔波?”
“倒也不是。”费游看着快要跳脚的丫头,想着再解释点什么:“殿下万事都有安排,没有把握的事情殿下是不会冒险的。”
阿集不愿再听下去,狠狠瞪着费游:“你们太过分了吧!”
她瞬间气得没影,脚步不停地往自家院子走去,她定是要将此等恶劣之人告诉小姐!
沈知珉困意绵绵地听着阿集气急败坏描述着费游说的那些事,听了好一会,小脸上才有了一丝表情:“好了阿集,我知道了,有些累,还想再睡会。”
阿集止住了嘴边的话,看着沈知珉脸庞上有着隐隐红晕,将手往她额间探去:“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知为何,今日一早脑袋便晕得厉害,腿脚乏力,身上更是有些汗意,可又觉发隐约作冷。
果不其然,晚间时辰,阿集便喊不起小姐了,看着秀眉紧蹙的小人儿,阿集着急往院外跑,打算召集城外人马,将小姐送治回京。
小姐待在这破地方,就没有一天是舒坦日子!
却在此时,迎面撞上了一抹身影,那人浑身带着浓重的药味,是常年服用所伴而随至入骨的气味。
是他!
阿集对上商侑安的眼睛,退了几步,他日不曾近看此人,如今恍然觉得,像极了一人。
可脑海中一时想不起来,她低着头,故作冷静:“殿下,我家小姐身体不适需回京诊治,故而急慌不慎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体谅。”
“费游,去传大夫来。”
商侑安作轻弹衣裳之势,对着身后费游吩咐道,随后往院里走进。
阿集快速拦在他面前,硬着头皮阻止道:“殿下,雁城大夫恐医术不精,不能为其精准医治,还是由奴婢带小姐回京诊治吧。”
快马回京最多两日,路上再捎带名大夫,总好比待在雁城耽误治疗要好得多。
再者,这里的人如此怠慢小姐,何必要求于他人脸色!
商侑安抬眼,瞥向阿集,只一眼,便让阿集胆颤地移开了脚步。
此人好似生来有股令人威惧之感,虽着简衣,面呈病态,却又浑身透着清贵之气,双眸深邃如潭,充斥着漠然冷意,所扫之处皆生寒意。
他忽视阿集,推开房门,站于榻前,看着榻上少女昏昏沉沉的面容,许久,伸出两指而并,探去额间。
“是受凉导致的高热。”
片刻之后,大夫的判断与商侑安所说一致,是因天凉受寒又劳累奔波所致,好在及时,并无大碍。
阿集诧异看了眼那人,这是久病成医?她撤去手绢与帘子,将大夫送出门去,接过治疗方子,严格细看了药方后,才去煎药。
阿集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见人还坐于桌前,有些意外,不由得看了眼费游,询问他这是是何意思?
费游站于后侧,他也揣摩不透殿下何意,只觉间自遇沈小姐后,殿下变了许多。
虽时常会冷语相向,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