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美好的星期一早上。
我可去他○的吧。
我把闹钟按掉,翻了个身继续睡。
床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肩膀被非常轻柔的力道拱了拱。
我没动。
于是力道稍微加大了点儿,大有一定要把我叫起来的架势。
“好了好了斯凯珀……”我翻个身搂住德牧毛茸茸的头呼噜一通,打着哈欠坐起身。
关于斯凯珀为什么在我家,背后原因就是它那爱操心的主人觉得我自己一个人瞎溜达不安全,不放心山治又碍于娜美的威胁不能和我走得太近,就把自己的爱犬派过来公费出差。
我家没养狗,除了老家那边傻白甜的雪橇犬我只接触过米霍克家的边牧,以为一样是牧羊犬应该都差不太多吧,边牧那种透着人情世故的聪明我可是见识过的。
插播一个小故事,米霍克家那条边牧卡卡罗特(第一次听这个名字我非常震惊问他为什么要给狗起超级赛亚人的名字,米霍克比我还震惊说这是胡萝卜啊),我爸每次去都很热情地想要跟它握手,导致那个狗一看见我爸就露出一种很烦的表情,要喂它肉吃它才会握握手表演一下才艺而且态度极其敷衍。后来有一天我爸妈再去的时候卡卡罗特一反常态热情得不行,让握手握手、让接飞盘接飞盘,就差扎个围裙给客人做四菜一汤了,米霍克解释说他最近看朋友的德牧很听话回来盯着卡卡罗特沉思的时间长了点儿,可能被它以为摆烂的人生出现危机了,所以开始积极表现自己。
当然,过一段儿时间看主人没有添狗进口的意思,卡卡罗特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摸鲸鱼的工作态度。
但是斯凯珀,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德牧都这样,起码斯凯珀完全不是这种招人烦的聪明,一样是几乎无障碍听懂人类的话,它在你对它说话时会很认真地听,然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流露一点儿小算计。不是说它不会思考,它当然会,它知道自己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派过来的,也知道在家里我是安全的,所以它作为运动量需求相当大的狗子一直没有表现出想让我带它出去遛遛的意思,而是自己在医院楼上楼下疾走,还懂遇到人的时候贴着墙根儿让开路。路过的患者护士甚至医生们都觉得它很帅,试图用声音和零食跟它互动,但是千岁护士说它只会轻盈地绕过去专心走自己的路,等整个三层楼走一圈以后还要专程过来看我一眼再回去继续走,直到它觉得自己今天运动量达标了。
可能在它眼里我是羊什么的吧。
下楼时我妈已经给斯凯珀煮了牛肉,如果是我早上没课不用那么早出门的时候还会给它一根大骨头让它慢慢啃着玩儿。斯凯珀很爱吃我妈做的饭,之前它晚上是在罗那儿吃完了才去学校接我,现在也和我一起回家吃饭了,可能我妈炖的肉抓住了德国酷哥的胃吧。
换句话说,罗的厨艺被他自己的狗子嫌弃了。
“今儿个课多吗?”吃饭的时候我妈问。
“还行,”我咬了一口煎蛋,“上午满课,中午下了选修和山治君逢场作戏一下,下午没课,去野田那儿,晚上也许有排练……听娜美安排吧。”
离学校不远有家姓野田的日本人开的私人医院,规模不大,我没课的时候会过去打个下手挣俩零花钱儿。
“你们过家家到底要玩儿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把罗带回来吃饭?”我妈给我倒了杯牛奶,剩下全倒斯凯珀的食盆里了,“诺拉昨儿个打电话还问我你想要在哪里办婚礼,说不用管罗、咱们这边决定就可以——你可不能看人家长得漂亮就欺负人家啊。”
天地良心啊!我?欺负他?
“婚礼还太早了,我们现在还是隐婚状态呢,再过几个礼拜能公开了再说吧。”我看斯凯珀喝完了牛奶,招呼它过来刷牙,“虎院长他们还在意大利吗?”
前天刚收到一大包来自佛罗伦萨的包裹,里面有很漂亮的丝巾和手工皂香水之类的,是罗的妈妈诺拉医生寄来的。
“他们去看圣瓦西里大教堂了。”
“克里姆林宫旁边那个?他们去莫斯科了?”我给斯凯珀挤牙膏,“要不我请个假回去带他们玩玩吧,不然语言不通也怪不方便的。”
“我说我可以去给他们当导游,但他们说就是专程去看看教堂。”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不会觉得我和罗会在那儿结婚吧?”
那是个文物保护单位啊!
“现在还挺时兴在教堂前面结婚的,后面儿背景是圣瓦西里大教堂五颜六色的洋葱顶多漂亮呀!”我妈倒是挺来劲儿,“就算能进到教堂里面又能咋样,大部分东正教教堂也不会允许你们俩异教徒进去结婚的,还不如搁红场上。”
好了,回头告诉罗,他除了是个德国人还是个异教徒,我将把当代叶卡捷琳娜这一称号颁发给他。
“哎呀到时候再说吧,结婚的事儿着什么急,”我也把问题都堆到Bank上,“等人全了再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