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带里出现的人,和莫名其妙留下半截的寄件地址,甚至是真正的寄件人对她和张海客的关系了解程度,桩桩件件,仿佛都在证明,有人在监视她。
张海凝捋清这条线索,沉吟许久,计划顺着录像带查下去。
听说她不准备通过解家的线网去做这件事,黑瞎子既惊讶也在意料之中,笑问:“你打算怎么查?”
张海凝指尖点了点包裹上的地址,“既然对方把录像带寄给了我,又做这些处理,摆明了想让我查,但同样不希望我查到些什么,那么,这个地址的准确位置我必须通过别的办法获得,而且不会是现在得知。”
之后也许还有事情发生,她的直觉很少出错。
只要继续这条路,肯定会有所收获,现在已经不是她找麻烦,而是麻烦在找她。
张海凝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南瞎北哑,心里琢磨张起灵究竟从黑瞎子那儿听说了什么:“你知道录像带的来历?”
张起灵摇头:“不是文锦他们录制的。”录像设备的视角,与陈文锦二人的神情明显不对劲。
意思就是陈文锦一行也录制过这东西咯?
张海凝脸上浮起些恍然,“对了,瞎子,你在西安有没有见到吴邪?”
她刚想起来黑瞎子这趟下地的目的地也在秦岭一带,自己已近两个星期没有吴邪的消息。
黑瞎子咧了咧嘴:“巧了,见过一面。”他声线慵懒随意,“那小家伙貌似遇到了点状况。”
“怎么说?”
黑瞎子笑笑不说话。
张海凝心头一下涌起个不好的念头,再看看像是并不知道吴邪去了秦岭的张起灵,什么都明白了。
依照吴家对吴邪的保护,绝不会无缘无故让他一个人同发小去下墓,可离谱的是这件事就这样发生了,吴家肯定是知情的,但没有阻拦,说明他们希望吴邪离开杭州几个星期。
按照黑瞎子的说法,吴邪离开这段时间可能并不是下到墓里。
张海凝回神:“我得去趟秦岭。”
“路上小心。”张起灵帽檐下一双黑眸注视她短瞬,面容平静得看不见丁点波澜,轻声说道。
张海凝朝他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黑瞎子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扫一圈,忽地,嘴角扯了抹意味不明的笑,他开始有些好奇他们几个月前在西沙的经历,似乎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嘛。
乘飞机到西安后,张海凝出奇顺利地,顺着不知是谁留下的记号,在碑林区红十字会医院找到了人,吴邪是随老痒一块来西安,那记号没准也是老痒所留。
医生说,吴邪身上的伤是从高处坠崖导致的,总共断了十二根骨头,两天前有几个武警把他带了回来,具体发现他的情形不清楚。
张海凝看了看病床上胸口和左手都打着石膏的吴邪,问:“医生,他什么时候会醒?”
“大概明后天。”
张海凝说了声谢谢,将医生送出病房,转身坐到病床前一把椅子上,刚坐片刻,玻璃窗外一个影子飞快闪过,心念一动,她立时起身跟出去。
那人非常谨慎,引她一直到医院后的废弃小巷,路灯早就报废,此刻白天,里头阴森森的格外诡异。
“……什么人。”张海凝攥紧了衣服口袋里的笔形棍,毫不拐弯抹角。
那人似乎打定主意不接话,她感觉到那道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了很长时间,意味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张海凝微眯起眼,这人的气息让她觉得格外熟悉,但她保证从来没见过,冷香味道弥漫裹挟进荒凉腐朽的空气里,无声说明他张家人的身份:“你是谁?”
“看来,你真如张海客说的那样。”那人似是而非说了句。
他几乎是气声嗫嚅,张海凝听见张海客的名字愣了下,“你是海字辈外家人?”
那人嘴角噙笑,轻嗤道:“麒麟血脉,本家后裔居然生活在外家,沦落到这种地步,着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张、海、凝。
这话疑似深意讽刺,他一字一顿念出她的名字,海字时表情嘲弄极了,对张海凝的提问避而不答。
张海凝自小到大在海外张家都是备受瞩目的那个,哪里受过这种忽视,还是自己族人面前,且不说身为族长的张起灵,她不想忍都绝不会多忍半刻。
“既然阁下不想多说,那就算了,恕我不奉陪。”撂下话,她转身就走。
得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爱耍些小女孩脾气,不论以何种身份,同样本性傲慢的男人蓦地笑出来。
“你笑什么?”张海凝没好气侧过头。
“认识一下,我叫——张泽约。”
泽字辈本家人?本家海字辈前面一代辈分,身份就比更上一辈的隆字辈外家人要高多了,这样一号人竟然会卷入针对吴邪的事里。
这个人出现得太突然,张海凝本意是不愿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