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行政酒廊走到斯内普教授客房的这一段路,应该不算很长,但是我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当时是怎么过去的,在那段有些模糊的回忆之中,上一个场景还在酒廊门口,下一瞬间就已经在会客椅上坐着了。
查尔斯导师给托拉斯先生递了瓶果汁,又为他单独点了一份牛排套餐,让客房服务稍后送上门来。
“说吧,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妈妈在另一张会客椅上坐下,看着吨吨吨喝果汁的托拉斯。
“唉,”托拉斯一口气喝掉了半瓶果汁,用袖子口抹了一把嘴,惹来斯内普教授一个充满嫌弃的清理一新。“这个,这个评委组给我写信,把评审时间、课题负责人,还有课题目录都寄给了我,所以嘛……所以我就来了。”
“狼毒药剂已经做了十五年了,等到事情做成了,你来了……”斯内普教授双手环胸,背对客房的台灯站着,不甚明亮的光线勾勒出一个紧绷的剪影,声音冰冷,“我联系过你,查尔斯导师也联系过你,如果你想要更多提醒的话,艾琳……那年暑假我也试着联系过你。哼。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
“死了,我是要死了。快了,快了……只是差一点……差一点点。”托拉斯声音有些古怪的嘿嘿笑了一下。
“别给我们说话说半句。”妈妈神色冷了冷,抬起修长的手指在扶手椅上轻轻敲了敲。
“我先说好啊,我不是故意的,是……是有人威胁我的。”托拉斯似乎是苦笑了一下,然后摘下了帽子。
我接近震惊的发现他帽子覆盖住的地方几乎都没有头发,整个脑后缠着一块大纱布,纱布的边缘看起来很新,大约是每日在更换,但这块纱布上已经渗透出一些组织液,这令人不适的场景叫人背后寒毛直竖。
他有些笨拙的施咒,嘶哑咧嘴的把纱布拿开。这下,不论是我还是查尔斯导师,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斯内普教授的反应更为直接,他举起魔杖,倒退了半步,方才的疏离与冰冷,瞬间转化成了令人窒息的警惕。
“谁干的?!”西弗勒斯厉声问。
——像是曾经有一把钝刀想要切下托拉斯的头颅,在两耳连线的位置,豁开了一道三指宽的巨大伤口,直接露出了白森森的颅骨,这伤口似乎一直试着愈合,伤口边缘有些地方结了痂,长出了新的皮肤,但是更多的地方,依然渗着血,有些地方似乎清创又愈合了多次,治疗的痕迹盘桓扭曲,甚至散发出一些若有若无的腐败气味,说不清是丑陋,还是可怖。
“所以你今天把研究方法交给我们,是来找普林斯家的人交代遗言?”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查尔斯导师猛地站起来,她撩起袖子,手臂轻轻一抖甩亮了魔杖,凑上前去检查这个创伤。
“嘿嘿,西弗勒斯还愿意相信我,我就不亏了。哎,行了尤兰达,不用看了,不用为我操心了。是一个灵魂黑魔法,治不好的。”托拉斯还是一副缩手缩脚的样子,就是说出来的话令我觉得有些欠揍。
果然,妈妈用魔杖尾捅了一下托拉斯的肩膀,另一只手摁住了他的头顶,强迫他低头暴露伤口,“医生检查的时候能不能闭嘴少说几句。”
托拉斯被戳得一缩。伸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又对着我挤眉弄眼的做鬼脸。
妈妈和西弗勒斯围绕着托拉斯检查了三五分钟,又施了几个咒看了看情况。我迷蒙的觉着他们使用的咒语和魔力变化都很熟悉,但曾在哪里见过却说不上来,或许是在圣芒戈见过,但是我混在研发中心的那几年,见过的病人也实在是太多了。
妈妈给托拉斯伤口养护了一下,姑息治疗一般用了一点白鲜,我看着那珍贵的液体撒了上去,被伤口处的皮肤吸收,有那么几秒钟看起来好一些了,但在纱布包裹回去之前,又呈现出一副要溃破的样子。
我微微眯着眼,打量着“魔力循环视角”下那片死死抓着托拉斯的灰黑色雾影,往椅子里又缩了缩。
“行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妈妈帮托拉斯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将换下来的旧纱布消音无踪。灰色雾影收回去了一点儿,我换了个坐姿,故作倾听的姿态,但手里捏了一把汗。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托拉斯两手扶正了帽子,叹了口气。“差不多五六年前,那时候你不是找我一起做狼毒药剂,但是在你与我谈这件事之前,我早就已经被对方扣着了。”
“那个反人类的精神病吗?”斯内普教授把自己的表情藏在背光的黑暗里。“you know who.”
“是啊,你们又不是不领行情,而且你看看这几代人的研究质量,什么狗屁仙人掌疥虫、花金龟蛴螬都出来了,麻瓜养殖的那么成熟的玩意儿拿到我们面前谈独创性?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不扯远了。”
“反正当时逃的逃,避的避,剩下的还能有谁呢。他找了霍拉斯,霍拉斯跑了,还把整个斯莱特林学院给卖了,然后就他转头来抓我。我这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有一天,难得去对角巷买点东西,三个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