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勾勒,最后巴蒂才能勉强看出一个正在跳跃的兔子轮廓。
他看着那有些歪歪扭扭的线条,不由自主思考,或许特蕾亚很不擅长画画。
但女巫似乎很喜欢自己的作品,还在上面继续补充。
巴蒂沉默的看着,觉得刚刚还勉强像兔子的东西在女巫手里越来越四不像。
“你喜欢兔子吗?”特蕾亚似乎想起什么,忽然问。
巴蒂眨眨眼,思考了一下:“还可以。”
“我很喜欢,我喜欢那些生命。”女巫笑着。
巴蒂也笑起来:“所以学姐才会觉得它像兔子吗?”
“你不觉得很像吗?”特蕾亚很真诚的问。
巴蒂思考要不要说真话,最后还是点头:“有点像。”
特蕾亚看出来对方这话有些违心,但这反而让她更开心:“我记得你最喜欢的动物就是鹰?”
巴蒂这次没有思考:“是的。”
“那你会伤害它吗?”特蕾亚问。
巴蒂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他摇头:“不会。”
于是,他就看见女巫的笑容扩大,是那种有目的的笑。
特蕾亚拿着羽毛笔,在巴蒂疑惑目光里,轻轻把巴蒂左手的衣袖推上去,然后在那包裹的白纱布上画画。
等女巫画完,巴蒂震惊的看向纱布,受伤的那侧被特蕾亚画满了简笔画的鹰,不是惟妙惟肖,但看得出来尖嘴与翅膀,那些丑丑的鹰有站立的,有飞翔的,各式各样的,在他的手臂上做着各种动作。
巴蒂看向特蕾亚,他不明白。
但女巫就像刚刚那不是即兴创作一样,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至少对特蕾亚来说,她觉得自己的画技进步了。
她弯下腰,凑近了巴蒂迷茫的小脸:“亲爱的,你看这些鹰,它们健康的存活着,但如果你用手去抓挠它们,它们就会在你的手臂上受伤,会流出血液,染湿你的绷带。”
特蕾亚几乎是贴着小巫师的耳朵在轻语,一手搭上对方肩膀,做出环抱的姿势,另一只手抬起,冰凉的手指移动到纱布上,在自己画的那些鹰上游走:“或许是心脏,或许是翅膀,或许是头部,或许是这只,又或许是那只。”
顺着女巫的手指,巴蒂看着那些看久了也没那么丑,甚至还有些可爱的鹰。
“……他们只是画的。”巴蒂很小声。
“但它们已经存在了,在你的左手臂上,看上去很鲜活,”特蕾亚轻抚着,声音缱绻,就像哄着孩子入睡,“你不会让它们受伤的,对吗?”
巴蒂感受到了女巫说话时喷洒在脸颊的气息,也闻到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他说不上来的香味。
最后非常缓慢的,僵硬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