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咽下口中的食物，猛然站起身冲到鹿衔身前:“太清怎么了？”
“你是…”鹿衔眼睛微眯，压住条件反射般要拔剑的手，有些迟疑地问道:“小不点？”
“对！”十一点头，有些焦急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太清竟会出事，明明他的实力这么强劲。那家伙虽然不懂人情了点，但是对她却是极好的，就像那夜瞳门认主时她差点翻在识海里，还是太清冒着变成傻子的风险救了她。
那么厉害的人怎会出事？！
银砾趁着这个空挡，迅速收起自己的东西，又留了一封书信用银子压在房中的木桌上，这算是他们借住的报酬。
“我们边走边说吧。”银砾手指一挥，桌上的剑朝他飞来，他伸手握住剑柄横在身前，双指并拢在剑面一滑，松开手后，整把剑发着微光飘在空中。
他一跃稳稳落在剑面上，朝十一伸手：“你要乘我的剑，还是师兄的？”
虽是询问，却朝她伸手，眼睛也紧紧盯着她。
十一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已经做的这么明显了，哪还有她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只好抬手放在他的掌心上，被他用力一带，整个人落入他的怀中，后背微贴着他的胸膛，他的手紧攥她的手环在腰间。
“抓紧我。”
干净温润的声音贴着耳边传来，十一能感觉到脖颈上喷洒的热气，以及他身上萦绕着的薄荷柑橘味的清香。
“好。”十一紧紧握住环在她腰前的手臂。
就在这时，足下的剑凌空飞起，她有些好奇地低头去看。
直到愈飞愈高越过房子，风吹着衣袍呼呼作响，浮云擦着剑身滑过时，她脸色一白朝后一点点挪动直到紧贴住后面人的胸膛，才回过神又往前了一些。
耳边的轻笑声让她羞红了脸，这家伙怎么和以往不一样了，真是有些喜欢呢……
不过这抹心思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就消散不见，现在还有一件大事横在她心中。
她侧头看向鹿衔问道:“鹿衔，太清怎么了？”
鹿衔仿佛已经接受了她化形为人的事实，也没再询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控制着剑的飞行方向，诉说自己所听到的事情。
他和曼青收了妖，随便寻了个茶馆休息。
曼青看着杯盏中浮动的茶叶，指尖一动让它随着自己指挥的方向来回游动，只一会便觉得索然无味，杯盏统共就那么大，只能控制茶叶转圈甚是无趣。
她抬眸看了一眼鹿衔手中的茶盏后，又忽得低下头，她不敢戏弄他。
鹿衔吹远盏中的茶叶，微抿一口，清香在口腔中蔓延，余光看到曼青颓废的模样，开口问道:“何事如此纠结？”
“你说这一世偿还上一世的仇是否有不妥？”曼青拖着腮帮子看他。
“不妥么？”鹿衔将茶盏放在手心中，抬眸看她:“那人上一世受了重伤，那猴妖正巧遇见救了他，那人却听闻生食猴脑大补对伤有奇用，便残忍杀害了他，那妖耗费百年修为才存住那抹残魂，每日还要经历死前的挖脑之苦。他救人有何错？被杀害是他的错么，他只是存着善念想救他罢了，却没想到引来了杀身之祸。若我来说那人就该死，可能你不赞同我的说法，但那妖也只杀了这一世的那个人，一报还一报罢了。”
曼青动了动唇，最终没再说些什么，那妖憋着一口怨气，每日遭受挖脑之苦，只为那一刻的复仇，那人死后，猴妖的残魂也消散了个干净，不再有来世。
她也亲眼看见残魂消散时那如星星点点的金光，那是做了无数善事救了无数人才凝聚出来的光点。
鹿衔不是彻头彻底的善人，她同样不是。
即以过去，再想也无意，她还是有些担忧十一的安全，自那时已过了四年，毫无音讯，他们每日换班在那里守候，唯有银砾一刻不离。
“她会无事的，相信她。”鹿衔将杯盏放在桌面上，指尖摩挲着杯沿:“听闻辞虞城风景极美，等小不点出来后便去那里看看吧。”
“好！”曼青点了点头，她自然相信老大会无事的。
邻桌男子搬着椅子来到这桌前坐下，故作玄虚地压低声音:“那猴妖的事我也已经听说了，但你可曾听过太清道人？”
曼青猛然睁大眼睛，与鹿衔对视一眼后，问道:“太清道人怎么了？”
“他啊，是个妙人。我以前远远见过他一面，相貌如谪仙呢！”男子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继续说道:“昨天太清道人所在的太青山被妖围了，乌压压一片呢，听说带头的大妖可在天上待过呢。”
“啧，太清道人这次可遭遇大难凶多吉少喽，若无救援可能就…”后面的话男子没说，仿佛没看到神色凝重的两人一般，只是抿了口茶又嫌弃地吐了出来:“呸，什么茶这么难喝！”
鹿衔蹙眉与曼青对视一眼，从怀中掏出文钱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