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渊买完菜回去，忽然接到了表姐的电话。
“小姨最近一直问起你，你那边怎么样了？”纪霜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背景有些嘈杂，隐约能听到音乐声。
纪知渊穿过十字路口，径直往别墅区那边走，他一边看手机，一边回答：“还需要一点时间。”
等任清约他一起吃饭的那天，他打算和她表白。
其实他很早以前和任清表白过，高中时，他刚来就给她递了一封情书，里面的内容很拙劣，他趁她出去时悄悄塞进了她的桌肚。
任清回来后发现了，只是拆开看了一眼，就扔进垃圾桶了。
他记得她那时说：“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学渣写的，我比较喜欢成绩好的。”
纪知渊坐在她旁边，心都快跳出胸膛了，听到这句话，仿佛迎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他刚学会使用人类语言表达喜爱，没有料会是到这样的评价。
于是后来他拼命地学习人类知识，妖怪的记性很好，纪知渊只待了一个学期，便成为了人类学校的年级第一。
他第二次动笔写情书，比先前成熟了许多，他托人帮忙送出去，结果也石沉大海，任清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
这是最后一次了。
纪知渊垂眸想，如果第三次还不成功，他不会再痴心妄想。就留在她身边当一只宠物也挺好。
“怎么不说话，该不会一点儿进展也没有吧？”纪霜说，“你都快毕业了，又和女人同居，要是再不拿下她，只能被家里赶出去。”
纪知渊：“她答应和我一起吃饭。”
“……就这啊。”电话那头沉默一阵，“实在不行，你去勾引她吧。”
纪知渊愣住了，他没听懂：“什么意思？”
纪霜给他出谋划策：“你不是说她喜欢美人吗，那就趁着吃完饭后，约她去看电影，找一部有氛围感的，掐着情绪勾引她。”
“她要是拒绝你，说明你俩没戏，乖乖回家挨打吧。要是她觉得你对她胃口，就继续发展下去。”
纪霜知道以自己表弟的脑子，吃饭就是吃饭，绝对不会干其他事，这样下去等到云礼破产也不会有结果的。
纪知渊思索片刻，未置可否：“到时候再看吧。”
说完，挂断了电话。
凉风吹过，纪知渊只感觉脸上一阵燥热，忍不住捏紧了菜篮。
他低头看时间，还剩三十分钟，得赶快回去了。
脚步刚动，突然又停住。
“纪同学，你也住在附近啊？”
前面是任清，她刚从无尽酒吧回来，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买菜？跑这么远。”任清瞥过他手中的菜篮，里面装得满满当当。
如果没记错，他面朝的方向正是任清住的那片别墅区，离最近的菜市场也有两公里。
一般来说，住别墅区的人不会去菜市场。
任清随口一问，只见对方呆呆地盯着她，也不作声。
“……？”
她今天回来得早，提前了半个小时，听贺齐讲完从纪家下手的可行方法，没想到后脚就碰上了纪家人。
真巧啊。
任清不动声色地打量他，没发现任何异常。
纪知渊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个很优秀的普通人，长相优越家境殷实，平时待人也很礼貌。
看着挺老实，确实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没事，出来逛逛。”
纪知渊喉结动了动，额间发丝被风吹得微乱，不知是不是错觉，任清看见他耳朵红了。
“我住在这里，好巧。”他微微一笑，眉眼弯弯，露出两个酒窝，“正准备回家做饭，要来作客吗？”
话一出口，纪知渊就后悔了。
任清和“纪知渊”还没有熟到可以互相串门的地步。
进食对每个妖怪来说是大事，他们妖怪之间想表达友好，通常会邀请对方共同进食，纪知渊下意识脱口而出了。
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下一秒却听见她说：
“好啊，既然纪同学都开口了，那我就去蹭一顿饭。”
纪知渊瞳孔微缩，心脏怦怦跳：“……你确定吗？”
“哈哈，开个玩笑，纪同学家里还有其他人吧。”任清在观察他的表情，感觉有点奇怪。
他在紧张什么？
任清想起纪知渊的身份，毕竟是纪筝的亲儿子，家里的妹妹还小，他可能是将来云礼集团的掌权人之一，说完全不知道云礼集团和三色的交易是不可能的。
但她从未向任何普通人透露过身份，纪知渊不知道她是调查员，怎么会紧张？
任清的视线转移到他的脖子上，他脖子上缠了一圈绷带，正面有两个凸起的圆弧，这两天在升温，总不可能是非主流戴围巾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