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除了真气紊乱，还有体虚脾寒的症状，刚才还受了剑气和妖毒，你这么配药只能起到一半的作用。”
误打误撞还撞对了一半？烟若还有些小得意。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劲，纪云渊好像不是完全的失忆，他只是忘了自己，但是还记得所学的医术和知识，她决定试探一下。
“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不记得了。”
“那你知道如今天下，你的仇家是谁？谁在追杀你吗？”
“仙庭云华那群老不死的在追杀我。”他眸子一寒，隐约有风雷之气，“清越宗宗主白兰溪道貌岸然，嘴上说着因为我是半妖才追杀我，其实他想吃了我的妖丹突破化神，他的寿命只剩下不到一百年，大限将至自然不择手段。”
这等秘辛也能随便说出口吗？烟若咂舌，继续问：“那你可还记得墨星痕？”
“当然，天道之下只有他一人，若我不成为如今的废人，或可与他一战。”
好高的评价，看来他俩平日里虽然不对付，但其实互相都高看对方一眼呢，烟若不死心，又问：“那你还记得白霜霜吗？”
“霜霜啊。”纪云渊脸上露出沉吟的神色，片刻后才犹豫着开口，“我们曾经有婚约，但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是有几分命苦的。”
烟若急了：“你怎么什么都记得，唯独忘了我呢？”
“抱歉，我不该忘了你。”一瞬间，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惶惑，瑰丽的眼眸中都是疼惜和悔恨，真挚的眼神就这么深情款款盯着烟若，“虽然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你很重要很重要，甚至比我自己还重要。我在你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熟到我们好像经历过不止一世的相处，熟悉到魂魄中只有彼此。你愿意告诉我你是谁吗？这次我一定会记住。”
烟若动了动嘴唇，她在心里一边告诫自己，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一边又说，那可是纪云渊啊，他那么骄傲的人竟然用这种语气哀求自己，或许还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算了，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但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我之间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我会救你仅仅因为我在报恩，毕竟在清越宗时你对我多有照拂，隐藏我的身份还对我十分照顾。”烟若声音低了下去，“我得先告诉你是谁，才能说我是谁。”
苍白俊美的男人眼神一错不错盯着她，在烟若看不见的瞬间，他的眼睛中仿佛涌过燃烧的岩浆，是黑色的火焰，是挣扎的旋涡更是欲望的沉迷。
“你以前名号可响了呢，什么玉面菩萨，仙门第一公子之类的。”烟若尽量用客官的口吻讲述了一下纪云渊的生平，尽量只说重点，也说了一刻钟的功夫，看来身为凌霄仙君的纪云渊果然有很大的来头。
“等等，你猜测我父亲很可能是我师尊浊剑仙纪澜？”他眨眨眼，好像想起来什么，“这是真的，不是猜测，我就是纪澜的儿子。但是他一生都未娶妻，所以我只能算是他的私生子。”
烟若继续引导他：“那你母亲呢？应当是一只非常强悍的大妖怪，不然不会诞生你这么强悍的血统和天赋。”
纪云渊眼前浮现一抹抹赤红色的影子，他迟疑半晌：“是妖帝萧奈何吧，这很好猜。世人一直传闻他们之间关系不清不楚，无风不起浪，有些传闻并非凭空来的。”
“可是这不可能吧，他们生于大混战的时代，那个时候修士和妖族比现在还要对立，他们是生死仇敌。”烟若说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再说所有人都知道萧奈何是怎么死的，在百万大军之中，被浊剑仙一剑刺杀，这倾世一剑也成为纪澜此生最大的功绩，一举结束了持续了上百年的妖族人族大混战。”
这样两个人，谁能相信他们是相爱的呢？
而且父母有这样的爱情故事，对身为结晶的纪云渊来说，是否有些太过残忍了？
“如果真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或许你想去那个地方就藏着答案。”忽然，纪云渊眼前一亮。
“你知道我想去哪？”
“七叶菩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