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第一次认识的人说出来,萝希尔居然有些佩服呢,就在她决定俯身去捡的一刹那,又想起卡洛瑟的提醒。
“你还是自己捡吧,这的确是很美丽的斗篷,倒也没必要随意糟蹋。”
萝希尔绕过地上的“障碍物”,径直走到茨啼岚对面的沙发旁,用同样自信的目光回视。
“很谨慎嘛,怕我?”
还不算是害怕,而是卡洛瑟提醒过,别被羽毛碰到,即便是斗篷上的羽毛,但小心一点儿总是没错的。
萝希尔定定看着她,反问道:“你很喜欢羽毛装饰吗?”
“呵,我不只喜欢羽毛,而且更喜欢收集。”
萝希尔虽然看清了茨啼岚如何优雅落座,却没怎么看清桌上的水杯如何瞬间斟满,对方的动作快得出奇,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既然要陪一整晚才算完成任务,那她也没必要委屈自己,萝希尔也在沙发上落座,接上她的话题。
“这里很少见到鸟类,若是收集羽毛很难吧。”
“哦?你怎么知道这里少见鸟类?”茨啼岚呵呵笑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脾气差。
“鸟类对生存的要求并不低。”萝希尔大胆说了实话,“但这里的气候和环境有些恶劣。”
“愚蠢的见解。”茨啼岚笑着嘲讽道,“让我给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鸟类。”
茨啼岚高高抬起双手,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卷起两团旋风——萝希尔确定那的确是旋风,因为快速旋转的气流正带动周围的微尘,逐渐变成可见之物——那两团旋风在她的操控之下像活了似的,飞快地飘向身后的墙壁,所经之处的羽毛如层叠起伏的海浪上下翻飞,本该美妙的场景莫名渗透着一股诡异感。
萝希尔说不出来哪里诡异,直到墙上的羽毛全都“活”了起来。
没错,那些纯白的闪着微光的羽毛抖动得越来厉害,几乎像要脱离原本的位置腾空而起,萝希尔猛然意识到什么,也从沙发上站起来。
数不胜数的“羽毛”从墙壁上剥落,它们挥动着洁白的翅膀朝着更高的天花板飞去,虽然这个房间足够大,但一下子容纳这么多漂浮的“羽毛”显然也不容易。
萝希尔仍是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那些“羽毛”真的只有羽毛,既没有脑袋也没有身体和脚爪,恐怕是只在古老传说里才会出现的魔物。
“它们……是什么?”萝希尔抬头望去,盘旋着的“羽毛”已逐渐栖息于之上天花板,层层叠叠地覆盖着如同积雪般夸张,“鸟类吗?”
“当然,那可不是你们人类能理解的范畴。”茨啼岚笑得很美,“看起来很美是吗,呵,但它们可没那么温柔,比如这样——”
茨啼岚抬手打了个响指,位于头顶的一片“羽毛”瞬间飞落而下,像是听从她的操控般追着萝希尔而来。
萝希尔略作迟疑时,一道凉意已划过手背,鲜红血印随即显现,竟是凭空出现了伤口。
她一阵心惊,怎么都没想到是这种场面,再细看那片羽毛,才发现其通身是尖刺林立。萝希尔终于明白卡洛瑟为什么让她别碰羽毛了,因为它们是看似美丽却极具杀伤力的武器。
“想象一下,铺天盖地的羽毛朝你落下来,那场面有多壮观啊。”
若真是铺天盖地落下来,她估计连命都没了,还能站在这里吗。又或者,茨啼岚是想看她害怕到浑身颤抖的样子,那真是抱歉了,她还不至于那么软弱。
萝希尔镇定回答道:“我完全不希望发生那种事,现在我明白了,它们是危险的鸟类。”
“哈,算你识趣,所以最好安分一点,别动什么歪脑筋。”茨啼岚警告道,“你叫什么来着?”
“薇诺娜。”萝希尔流利地报出假名。
“哪个家族的。”茨啼岚问。
“哈伦蒙,薇诺娜·哈伦蒙。”
只要顶着这名字多过一天,她就能越来越习惯伪装自己。
“啧,靠女人上位的家族,胃口不小。”
短短一句话,却揭示了茨啼岚对哈伦蒙家族的认知,这真是不得了。看样子,这地方并非与世隔绝,茨啼岚也并非闭塞无知。
“不过卡洛瑟居然会娶妻?”接下来的话更具讽刺意味,“简直是天大笑话。”
没错,这的确是个笑话,萝希尔有自知之明,但可笑的还不止这些。
“和我说说吧,想用塔萨莉丝实现什么,金钱、地位或美貌,你根本不缺吧。”
萝希尔并不完全了解塔萨莉丝的价值,汤蒂森太太说,用其制作的香水可以唤起心底最纯粹的一面;卡洛瑟也提过,它是死亡的使者,亦是复活之花,身带剧毒,不可接近。但真实的塔萨莉丝她尚未真正了解。
茨啼岚像算准了她的沉默,继续说:“不回答也无妨,那就试试你有没有本事得到它。”
“怎么试?”萝希尔正等着这句话。
“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