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的声音竟然与现在的一一重叠起来,吵得她脑袋发疼。
“侯爵大人来了!”
“是侯爵大人!”
“这下好办了!”
萝希尔一眼就看到了卡洛瑟,他正骑着银色骏马缓行而来,而旁人也都逐渐安静,主动让出一条道路以供他通行。
谁都不相信她,他会是那个例外吗。
“卡洛瑟,你来了就好。”贝娅高举手中的野兔,神情严肃道,“看看薇诺娜干得好事,她竟然利用一只兔子,故意伤害爱茵菲娜。”
卡洛瑟看了眼那只中箭的野兔,随即将目光飘至萝希尔脸上。
萝希尔还捂着发疼的脑袋,她迫切地对上卡洛瑟的视线,然后朝他摇了摇头。
真的不是她,虽然她总想着惹他生气,但还不至于做这种没分寸的事。
然而,卡洛瑟的眼神一如平日里的冷淡,他甚至只匆匆瞥了她一眼,就别过头去。
萝希尔瞬间心凉,眼睁睁看着他跃下马背,竟是先朝爱茵菲娜走去。
所以,他也什么都不问,就理所当然地认定一切都是她的错,这真是……嗯,太好了,这次是真的被他狠狠讨厌了。
萝希尔呆呆地目扫全场,不经意间看到人群中的阿米基克兄弟,他们也看着她,但除了满目的忧郁与犹豫,什么都没有。
此时此地,她当真是居高临下俯瞰众人,不久前她还觉得这感觉还不错,可如今竟是高处不胜寒。
我啊,就是个不被待见的冒牌货,萝希尔在心中默念,只有狠狠被人讨厌才是存在的价值,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难道从今以后就只能这样活着吗。
萝希尔慢慢松开手里的箭弩,看着它重重坠落至草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洛斯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也焦躁不安地踢动马蹄,绕着原地来回踏步。
“洛斯。”萝希尔反应过来,轻轻抚摸着它的马髻甲,然而效果甚微。
旁人的注意力都在卡洛瑟那边,自然没有人在意萝希尔的处境,所以,当洛斯忽然起步奔跑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侯爵夫人逃跑了!”
身后传来的喊声已毫无意义,萝希尔没办法继续消沉,她只能死死拽住缰绳,拼命阻止洛斯狂奔,可洛斯根本不听她的命令,比脱缰的野马还要放肆。
“洛斯,你怎么了?”
呼啸的风在耳边吹得狂烈,不时阻挡前路的树枝剐蹭着身体,遮天蔽日的阴云在不知不觉间笼罩整个天空,仿佛这里已不是她最初来到的树林,而更像是恶魔的禁地。
“洛斯,停下!”萝希尔伏在颠簸剧烈的马背上,大声命令着自己的伙伴,心里的刺痛伴随浑身的酸疼而来,让她整个人除了慌乱更多的是恐慌,“不要跑了!快点冷静下来!”
洛斯猛得嘶鸣,那声音简直是痛苦的哀嚎,萝希尔不知道洛斯为何如此,但显然它也在忍耐着什么。
痛苦,或许是无尽的痛苦,只想逃离现实永远不回头的痛苦。
粗重的缰绳已勒得她双手发麻,浑身痛得好像骨头散了架,心底的恐惧也时刻怂恿她放弃挣扎,但是还不行啊,沉溺于痛苦并不能获得救赎,她还不能放弃希望。
“洛斯,帮帮我。”
萝希尔不停安抚着洛斯的焦躁,这匹通人性的马儿渐渐平静下来,终于放慢了狂奔的速度。
“很好。”萝希尔其实毫无底气,她也害怕得想要掉眼泪,“你做到了,真是好马儿。”
她再无半点力气,伏在洛斯背上久久平复着心情,但是太难了,她已经没有能力自我治愈。
卡洛瑟不相信我,他甚至都不愿意问我一句,萝希尔想到刚才的那幕就莫名悲伤。
她以为卡洛瑟就算脾气再差,也不至于没脑子,整件事处处是破绽,他为什么不闻不问就判了她的罪,这已经不是难过而是失望。
呵,也对,她何尝不是在欺骗所有人。薇诺娜?太可笑了,为了扮演好另一个人,她已经彻底抹去了自己的痕迹,但假的就是假的。
现在,她于众目睽睽之下“逃走”,卡洛瑟一定已经气到发疯了吧,或许他正抱着受伤的爱茵菲娜心疼不已,所以离婚,好像也不是那么遥远的事了吧。
爱茵菲娜会没事的,那支箭只擦伤了她的手臂,还不至于要她性命,卡洛瑟有最好的医官,这种小伤一定没有问题。
那支箭……萝希尔的心脏隐隐发痛,那支箭或许只是误伤了爱茵菲娜,它根本就是朝着自己而来,如果不是那只野兔替她挡下……
萝希尔伸出双手仔细查看,除了被缰绳勒出的血印,她果然在左手发现一处箭伤,那一定是箭头射穿野兔身体时擦伤的,可是……萝希尔急忙查看自己的骑马装,但几乎是不用寻找,她已在心口的位置发现一处凹陷。
她瞬间止不住地颤抖,如果没有这层护甲,她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