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婆颤颤巍巍送到一个大石坡上,珊瑚躬着身子退下。老狐婆把拐杖一扔,举着前爪,尖声念咒:
“乌拉!呐哈!呀!吼!”
我听不懂她在念什么,但是看得见她真是老的牙都没了,平时可怎么吃饭呐……
一串介于吼叫和歌唱之间的咒语后,她从尾巴中掏出一个卦桶出来,这东西我认识,这不就是庙里问吉凶的那个物件吗!
那老狐婆举着这卦桶,大喝一声,这卦桶一下子冒起蓝火来。
香儿惊叫一声,席上有妖撇来不满的目光,我连忙把香儿抱在怀里:“嘘,好孩子,没事的。”
小狐王似乎在暗笑香儿没见识,被杨公子狠狠瞪了一眼。
老狐婆可没受任何人的影响,将那燃着蓝火的卦桶一挥,那卦桶喷出许多火星,火星落地发出吧嗒声响。
我向离我最近的那火星望去,只见火星熄灭,竟留下一个玉牌,上面写着个大大的“辰”字。
老狐婆作完了法,又恢复了老态龙钟、没精打采的模样,珊瑚赶忙替她拾起拐杖,扶着她一步一步挪下去了。
红玉捡起散落的玉牌,挂在老宗婆作法的大树上,一边挂一边大声念“碎”“离”“辰”“云”“夕”“歌”。
底下的狐议论纷纷,有的老狐在指着玉牌教小狐识字,有的抱怨今年捻的字还不如去年,有的青年狐只顾着谈情说爱,还有的狐想趁旁人不注意偷吃虫子,被身旁的长辈打了头……
小狐王清清嗓子,道:“感谢宗婆捻字,现在请在座各位为小狐定名!”
我们身旁一个斯斯文文的瘦狐狸站起来说道:“在下不才,十分看好这个‘辰’字,‘辰’乃地支第五位,十二生肖中正对应龙,十分霸气!又是日月星的统称,星辰星辰,便是由此而来,一昼夜又称十二辰……”
这狐狸真是有学问,可底下的狐却不买账,叽叽喳喳的谈笑起来,连老狐王都打起了瞌睡。
“祀字正与辰字相称,‘祀’乃祭礼,又兼有岁、年、世代之意,我提议小狐便叫‘祀辰’!”
他话音未落,一个大胡子狐狸大声反驳道:“瞎扯瞎扯!那跟红色有什么干系!”
瘦狐狸一下子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大胡子接着说道:“我说朱祀,你不要因为自己没娶到婉霞,就惦记把自己的名字嵌到人家孩子名字里去!”
大家哄堂大笑,瘦狐狸臊得满脸通红,抗议道:“你胡说!”
没有狐相信他,大家都肆无忌惮的取笑,连红玉姑娘都抿嘴一笑。
又一个十分妖娆的黑背女狐道:“要奴家说,‘红辰’这名字就好的很!”
“对对!红云说的对!”旁边一个男狐忙不迭地应和道。
“我!我!我也同意!”另一个男狐不甘示弱,也大声答道。
他们二狐显然是都中意这红云姑娘,争相在她面前表忠心。
众人看他们这般争风吃醋,都哈哈大笑起来,那叫红云的女狐也不似寻常人类女子那般怕羞,大大方方的扭着腰肢尽情展现自己的魅力。
他们为这名字争来吵去,一个时辰过去,仍是谁都说服不了谁,我扯扯杨公子的袖子,小声说:“小狐狸在哪里呀?”
杨公子偷偷给珊瑚姑娘打了个手势,让珊瑚姑娘带我和香儿去看小狐狸,我俩这才终于解脱出来。只是可惜杨公子还得继续留下参加这“狐名大会”,苦着脸目送我们离开。
珊瑚姑娘把我们带到一个石洞中,这石洞被鲜花装点,竟十分温馨,洞中一个铺满干草的石床上,卧着一只漂亮的红狐狸,我定睛一看:正是那日成婚的婉霞姑娘。
婉霞姑娘身边缩着几只手掌大小的小狐狸,小狐狸的爹爹正坐在床边端着碗给婉霞姑娘喂水。
“这是杨大人的未婚妻白姑娘,这是白姑娘的妹妹,想来看看小狐狸。”珊瑚姑娘拍拍我和香儿。
我差点忘了,上次杨公子谎称我是他未婚妻的事,这时候被珊瑚姑娘提起,禁不住有些脸红。
婉霞姑娘点点头,道:“原来杨大人有未婚妻了,真可惜!”
这下子我简直更尴尬了,香儿也摸不着头脑,但她只抱着我的手臂不敢说话。
好在婉霞姑娘的夫君解了围:“内子不大会人语,她想说你们真可爱。”
于是很“可爱”的我们被婉霞姑娘热情的招呼过去,我终于能见这狐狸宝宝,心里开心激动极了。
婉霞姑娘生了四只小狐崽,小狐崽刚满月,细瘦细瘦的,尾巴上光秃秃,皮毛也只是不起眼的深棕色,孩子爸爸告诉我们,小狐狸两个月才能长出红色的皮毛,那时候就好看了。
可我觉得它们现在就很可爱,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看上去好像在笑似的。站也站不稳,只会眯着眼睛,细着嗓子找妈妈,一个个小团子般的缩在母亲怀抱里。
“可以啵啵。”婉霞姑娘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