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微妙的气氛。
一只颇显可爱的粉色瓷瓶突然递到予不染眼前,她转过头从来人的鞋尖一路上移,直到眼睛处停下来,尘逍一身水蓝色清雅脱俗,望向她的眼神真挚热烈,仿佛眼睛里藏着另一个太阳。
她指尖轻敲一下瓶身,猜测是水:“我不需要,尘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喝吧!”
尘逍无视她的冷漠,继续解释道:“这瓶子是用雪玉研磨成粉,加入花汁烧制而成,装入的泉水会变的凉爽甘甜,送给姑娘或许用得着。”
她站起身来,恭敬的还礼道:“多谢尘公子好意,瓷瓶贵重精巧,不适合我这种手上没个轻重的人使用,还是尘公子自己留着,还能保存的长远一点。”说完稍稍退后一点,生怕动作大点那瓶子都保不住一般。
烈日炎炎之下,贺若纤尘站在二人两步之外,将尘逍眼中流露出的热切看个清楚,他仅仅接触几次便摸透予不染喜好,无视人、无遮掩、近乎无畏的表达对予不染的喜欢。
只一瞬间他就能确定此人不比他对予不染的喜爱要少,疯狂却不过分,执着却不纠缠。
他暗想现在连转头都是个难题。
不过予不染还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最爱收集精巧别致的小器皿,手里各式碗盏杯瓶比尘逍手中精贵的不在少数,这瓶子是她喜欢的种类,唯一缺陷便是那颜色。
他知道,她对颜色并不挑剔,唯独一种颜色从不见她使用。
玄菲予临死前从怀里拿出的手帕不是大红,就是这桃花一般的粉色,足见玄菲予对粉色的钟爱。
尘逍欲说些什么,却再未开口,失落的看着手中的瓶子。
“尘公子,你还不知道吗?我们予大人最爱喝茶,你送套茶具给她,她肯定喜欢,尘公子不介意,给在下倒些水,这会还真有些口渴了。”贺若纤尘边说边掏出个杯子。
“无妨,贺若公子请用。”尘逍将瓶子递给贺若纤尘。
太阳仅剩一弯金边,与一抹银白对望,细密的草茎随着渐变的余晖顾影自怜,晚霞遥不可及的惘然即将失去,而朝霞期盼已久的豁然马上拥有。
无声的退后,予不染此时递过千山的眼神,究竟停留在何处,贺若纤尘不得而知,仅从那覆在草尖的细指间窥探一二思念及痛彻,单薄却挺拔的背影全无一丝懦弱,似是偃旗息鼓的星星之火炙热无声,只待她念一瞬间便能将晦暗的一切吞噬。
等待似乎是此时此刻仅能做的事。
如果大白天将小隐山幻阵解除,那必是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般。
一道老谋深算的目光试探着向贺若纤尘打量过来,他转头却总是捕捉不到,几个人像是麦田里的稻草人,生生杵在地里盼望着夜黑风高的到来。
予不染闻到身侧一道陌生气息,含蓄中透露着风情万种,温柔中埋藏着恃才傲物,瓜子脸眉修长施以精致的妆容,装饰着千篇一律的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淡雅的高腰襦裙,两颗压襟宝石衬得锁骨清冽甘甜,盈盈一握的芊腰之上是予不染不曾见过极其夸张的丰满肥硕,挺翘深壑。
她惊诧贺若青葙如此自信明媚,她倒也喜欢看着美人穿着华美娇俏的衣裙,可自己婀娜玲珑的身姿却藏在素净干练,轻灵活泼之下,她感叹就算龙族修身可按照自身喜好随意调整,却也没有凡人竟能如此夸张,不知道究竟是天生丽质,还是它贺若氏的丰胸秘术触手生春。
山风顺着草茎的间隙缓缓倾泻而出,舒适之感引得草根深处虫鸣阵阵,她同这里的一切舒展着灵魂,带着一抹无法言表的愉悦感受,看着来到自己身边却也没开口吐出半个字的美人贺若青葙,疑惑贺若家取名是不是都是草药名?还真是“就地取材”。
“予姑娘,你……”贺若青葙片刻后终于挨不过予不染的闭口不言:“我从弟弟口中曾听说姑娘你一些事,姑娘气质不凡为何甘居人下做侍女呢?如果你愿意可以来贺若氏学医,总好过一直低三下四侍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