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的家伙把我带到了一个老头面前。那老头自称是心理医生,说我心里堆积了很多烦恼,需要倾诉出来。我虽然并不想鸟他,但不知道怎么搞的,嘴皮子擅自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我告诉他,我想替父母报仇,想让那些可恶的贪官受到应有的惩罚,但苦于没有这个能力,只能天天借酒浇愁。然而他却说,我有这个能力,只是我没注意到而已。”
“吼吼吼,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欧阳尧旭摸摸下巴,一脸欠揍的忘形笑容,“总而言之,你就是那老头蛊惑了呗。”
彭天祺:“……”
好想否认,但是否认不了。
“你的报仇小分队,也是他给你组建的吗?”
“嗯。”受不了欧阳尧旭那过于露骨的嘲笑眼神,彭天祺羞恼地扭过头,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说,“但我实在没想到,他们居然……”
“如果是我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理你。他们好歹还奉陪了你一会儿呢。”
此话一出,彭天祺立刻目眦尽裂地瞪向欧阳尧旭,暴戾凶狠的模样恨不得将其一口吞下。欧阳尧旭却仿佛十分享受他的反应,微微勾起一边嘴角,弯弯的眉目间不见一丝一毫的笑意:“彭同学,你该不会真以为你能威吓住那些腐败的官员,从而填补起体制的漏洞吗?这种东西就是为了扩大而存在的,没听说过堵不如疏吗?在净化他人的欲望前,你还是先把你脑子里的垃圾净化一下吧。”
“你……”
不给对方反唇的机会,欧阳尧旭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微妙神态,前倾身子,在他耳畔虚着声音细语道:“你只是一个害怕因报仇弄脏双手,从而拐弯抹角地用所谓体制漏洞来粉饰自身卑劣、不惜打脸也要充胖子的胆小鬼罢了。连雷纪荣都比你厉害,你有什么资格反过来制裁他们?像你这种人,就该一辈子像老鼠一样躲在沟里,否则就是被人踩死的份。如果我是你的话,才不会诉诸超能力这种比小孩子过家家还不如的幼稚手段。我会爬到和他们一样……不,比他们还要高的位置,然后向他们加倍讨还被他们夺走的东西,亲手将他们打入地狱!”
兴许是被gay性骚扰之后留下了心理阴影,彭天祺连余光都不敢掠过不住朝自己耳廓吐息的欧阳尧旭。他浑身僵硬,眼睑微颤,目光像是被牢牢地糊在墙上一般,一时连呼吸都忘了。察觉到彭天祺的异样,在隔壁房间旁观的晨星伸手按下麦克风的开关,提醒欧阳尧旭适可而止:“欧阳尧旭。”
欧阳尧旭遗憾地撇了撇嘴,坐回椅子,弃一副丧家之犬模样的彭天祺于不顾,转身向单向透视玻璃后的晨星一招手,笑嘻嘻地说:“晨星,咱们中午去外面吃法式料理吧。”
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提议,晨星自然无视了。她目不转睛地透过透视玻璃注视欧阳尧旭的纯真笑脸,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前天在整理时被甯安和欧阳尧旭弄乱的办公室时,发现的那张遍布猩红字迹的A4纸——整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史佩均去死”触目惊心,甚至可见笔划转折时被笔尖戳破的小孔。
晨星微微启唇,下意识自言自语道:“欧阳尧旭,你究竟……”
下午,结合欧阳尧旭对彭天祺的审讯记录,甯安将本次秘密任务的报告提交给了焉然。之后,他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凝视她,毫无退场的意思。感到甯安的目光略有些蜇人,焉然抬起头,奇怪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甯安上前一步,把一个弹头放到了焉然桌上——那是秦莘野肩上取下的麻醉弹。
“科长,请您对此解释一下。”
甯安明白如此直接太莽撞了,但一想到自己的组员被自己信任的上司偷袭,他的胸口就不可遏制地发烫起来。在决定与焉然当面对质之前,他考量了她是塞勒涅的间谍的可能性,却想不通若真是这样的话,她为何要告诉自己关于设施大爆炸的和雷轩的事。因此比起独自纠结烦恼,还不如不顾一切地击出一记直球,看看对方会如何回应。焉然无言盯视了甯安一会儿,随后轻轻一叹气,道:“抱歉。”
甯安强硬地说:“我想要的不是道歉,而是答案。”
“是呢。”焉然自嘲地喃喃了一句,神情凝重地开口道,“简单来说,部门通缉的二级异类罪犯‘榴莲’,是我的儿子。”
甯安倏地一愣。
“雷纪荣遇袭时,有人在附近目击了类似‘榴莲’的人,所以我才悄悄埋伏在成志良的住所周边,见他现身后又追了过去。”
“然后为了掩护他逃跑,开枪击晕了秦莘野?”
“……”
“科长,”沉吟片刻后,甯安面沉似水地道,“部门里,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吧?”
“没有。”焉然站起身,真挚地直视甯安的双眼,“我自知早已丧失了担任科长的资格,也没权利求你隐瞒此事。但我不是塞勒涅的内鬼这点,请你务必相信我。”
甯安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并不打算探究身为部门策处科科长的焉然的儿子居然是塞勒涅成员的缘由,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