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左相的举动触碰了荣王的底线,也或许是因为朝臣们想尽快的定下左相的罪责,总而言之,当荣王提出要公开堂审左相的时候,朝臣们都纷纷献策,甚至还有些人负荆请罪,只是知道的越多,荣王的顾虑和包袱也就越重,越是临近审判的日期,荣王就越是焦虑,巧的是,宁王带着新进选的儒生也顺利进了京,众人齐书要对左相严惩不贷,不能助纣为虐,更不能滋长这样的风气,和林东走了这一路,宁王似乎也成长了不少,遇事谨慎多思,也不再畏手畏脚,他心里明白,林东这步棋是常逾特意安排给他的,暗中还派了人相护,可以说他们一路顺利,都是因为常逾的铺垫,这一点,林东不说,他也看的明白。
荣王不想事事都靠常逾,常逾也难得落个清净,只是苦了宁王,刚刚入京,就被叫到了宫中,想比这个弟弟,荣王虽然觉得他性子弱小,可在那样的情景下,他敢一个人出京,就已经证明了他自己,现在的宁王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决策者,但一定是一个优秀的旁观者。
宁王看着那些证词和文书,神情比荣王前几日得知实情后更加凝重。
茶盏已经凉却,殿外的宫人们也在有条不紊的清扫着积雪,可这积雪可清,这朝虫如何清的透啊……
荣王和宁王兄弟二人久久没有言声,想比常逾而言,自幼长大的情分,让他们对自己,对对方都无比的熟悉,而他们更熟悉的,是他们的父皇!
良久,宁王起身,不再看向那这证据,如今说破大天,左相都没有翻身的余地了,只是一旦公开审判,左相一定会咬住这个最后的救命稻草不放。
宁王:“大皇兄是打算从轻发落了?”
荣王虽然一心想要处置左相,可也不能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这样公开审判根本没有意义,可一旦他开口,那后果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审判了!
荣王长叹一口气,一看就是被此事恼头了许久:“就是不知道,才叫你来的!”
宁王:“三皇兄的意思呢?”
荣王:“怀律说若我下定了决心,便替我做这个先锋,若我打算暂时搁置,便替我安抚朝臣,可你知道,咱们俩不能什么都靠他!有些责任也不该他一个人来抗!能者多劳不是自我无能的借口!”
宁王对此也表示赞同,想比他们的成长环境来说,常逾可以说是最艰苦的,可现在却是他们兄弟当中最抗事儿的,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宁王:“父皇的意思呢?”
荣王:“父皇自然是不愿的,可至今也没有从太极殿出来!”
有了这句话,宁王心里全是有了底,圣上没有极力反对,多少已经做了些心理准备,否则以他们父皇的性子,这会子早就不装了,从太极殿宣示主权把持朝政了。
宁王:“臣弟以为,不管是从轻发落还是杀一儆百,左相既然做了,就一定会死咬着不放的,与其让他一遍遍的威胁,一遍遍的旧事重提,不如我们自断其臂!”
荣王还是有些犹豫:“可皇家的颜面···”
宁王虽然胆子小,可还是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此时如今已经浮在水面上了,与其欲盖弥彰不如壁虎断尾。
宁王:“三皇兄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人都是要面对自己的错处和不足的,皇帝也一样!父皇曾经做错了事,就该承认该认错!”
荣王也想这么做,只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草拟了一份对当年那些股肱之臣的补偿文书,你看看!”
宁王看着上面一条一条清晰的规划,不得不感叹,这些时日,也不仅仅是他在成长,连他这个大皇兄也在成长。
宁王觉得,自己这个大皇兄已经做得万无一失了,换做自己,或许没有他这般的能力,不过心里也无比的明白,光凭他这个大皇兄做不到这般,常逾一定帮过他,或者说提点过他。
宁王:“真不敢想象,若三皇兄与我们一同长大,会是怎样的情景···”
这一路走来,荣王对常逾不仅仅是信任,还有兄弟间的情谊和感激:“那或许会是真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了!”
宁王:“既然如此,那这次的战场,我来给大皇兄做这个先锋吧!”
荣王:“你不怕?”
宁王:“怕,可经历了这一次之后,我学会了在害怕之后解决问题,三皇兄为了咱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现在的身份还没有恢复,若是此刻拉他出来做这个先锋,我相信,他一定会答应,可就像大皇兄你说的,这份责任,也该咱们两个扛一扛了!”
二人对视,眼中的坚定是幼年成长起来的信任。
荣王:“那好,这一次,咱们兄弟二人一起审一审这个三代宰辅!”
这一夜,不仅仅是荣王和宁王的不眠之夜,还有很多人的,京城的城郊,春寒料峭,秦岭陪着常逾来赴约,不过赴的却是一个从未约定过的人。
那人听到来人,转身看去,可眼前来的人并不是他约的人,那人心中一惊,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