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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疗(1 / 2)

回家的路上,一向打打闹闹的男生们相顾无言。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又陆陆续续去了几次医院,章丘铁也是没有好脸色,明确表示不希望被打扰后,大家伙儿渐渐的也就不再去了。

除了白守一和他手里的保温桶。

白妈妈出品的炖汤必属精品,味道鲜香醇美,每一口都是享受,喝完后胃里暖洋洋的。

要不是看在美食的诱惑,白守一早就被章丘铁拒之门外了。

白守一拧开保温桶,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倒出一碗温热的鸡汤,上面没有一点油花,可见熬汤的人非常仔细,撇掉多余的油脂,让鸡汤更好消化。

白守一又用勺子舀出几块容易入口的无骨鸡肉和山药,小心翼翼端给坐在病床上的章丘铁。

“秋阿姨炖汤手艺真是一绝,你帮我谢谢她。”章丘铁放下勺子,脸上难得有笑意。每天吃寡淡的医院餐早就烦腻了,胃里也不舒服。倒是喝了白守一送来的汤,对味蕾是种享受,睡眠也安稳了不少。

“下次再给你带竹荪鸽子汤,味道也是超赞哒。”白守一很开心章丘铁喜欢他带的汤,“我小时候最喜欢用它泡米饭,每次忍不住吃两大碗,吃到肚子都快要撑破了。”

在他们聊天谈笑之间,护士端着托盘进来,章丘铁恢复面无表情。

白守一自觉地退到门外,又忍不住关心站在玻璃窗口边偷偷往里瞅。

章丘铁躺下侧卧在床位,护士熟练地撩起他的病服,用棉花消毒后,在他的脊椎处抽了一管血。

护士又给支架上的吊滴换了药瓶,调节好速度,检查一番,就出门离开了。

从头到尾,章丘铁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般。病房里也是窒息般的安静。

站在门外的白守一感觉鼻子酸酸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揪住心脏,让人透不过气。

他放轻脚步,追上前面的护士,小声急切地问:“请问章丘铁最近的病情怎么样了?”

最近护士总是能看到这个俊俏男生的面孔,以为他是章丘铁的家属,就如实说:“情况不是很乐观。因为他是比较罕见的一种血癌,目前研究此类疾病的最高机构在国外,药物还在实验阶段。”

护士见白守一露出伤心的表情,就好心说:“如果他去上江的大医院治疗,那里有全国最顶尖的专家,说不定有治愈的希望。 ”

“不过病人的心情和状态也不是很好,这会对病情造成影响,你们可以多陪陪他。”

.

白守一拖着缓慢沉重的脚步,走在傍晚的街道。

金红色的夕阳热烈地照耀在他身上,他却冷到打哆嗦,手臂上毛孔也都惊惧地浮起成片疙瘩。

死亡这个话题对他来说太遥远,也太不可测度。他从来不知道,死亡可以这么近,它就潜伏在身边,可以随时发生。

它无需发通知预告,无需当事人同意与否,更不管你能不能接受,它就哐的一下砸落到人身上,把人彻底砸个稀碎。

明明是在初熟绽放的年龄,却戳不及防要面对人生最大BOSS,对于未知的恐惧超过了死亡本身,可想而知章丘铁心里的压力有多重,而他却无法替章丘铁体会一分,帮助一分。

白守一对死亡的了解还是在小时候。村里92岁的大阿婆去世,人们把她的骨灰盒埋葬在附近山上的墓穴里,用水泥封上。雇佣一支唢呐乐队吹吹打打,参加葬礼的人群跟在乐队身后围着山腰绕了半圈。下山后,子孙亲戚们置办几十桌酒席请参加丧葬的人用餐。

在饭桌上有男人喝酒划拳,高声吆喝。现场烟雾缭绕,好不热闹。年幼的白守一不理解 ,为什么刚刚还痛哭流涕的人,现在笑的这么开心。

但他现在突然意识到,死亡并不遥远,它像一个刺客,埋伏在暗处择机而动,瞄准下一个目标。

从他出生第一眼开始就陪伴着的父母,他理所当然以为将来也会一直同行的家人,有一天可能会突然离去。

一想到可能遇到痛彻心扉的别离场景,他十分伤感,想要流泪。

“你不会是要在大街上哭吧?”

旁边不知何时出现沈天真的身影,她头上扎着干爽利落的高马尾,一身白色短袖T恤,和浅蓝牛仔裤。她提着购物袋装作不在意地问。

“才没有。”白守一低头吸了吸鼻子,厚重的鼻音却暴露他拙劣的谎言,“……我这是被风中的沙子吹到眼睛里了。

沈天真怀疑抬头望树。闷热的傍晚,空气停滞一丝微风都没有,树叶更是纹丝不动。

她也不戳穿,两人并排向前慢悠悠的走。前方洒满绚烂金色阳光的地面拖出两道很长的黑影,像两支长脚圆规,显得滑稽有趣。倒是驱散了青春期少年的伤感气氛。

白守一忍不住分享自己这段时间去医院的所见所闻,“我就是有点伤心,帮不上章丘铁什么忙,他只能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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