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耳鸣声中,视线中的画面也开始变得花白,流云只能看见她满脸的泪痕和嘴唇的开合,连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声都听不真切。
忽然又被一阵气浪掀得翻了个跟头,她能感知到琳的身上开始溢出陌生的强大的查克拉,而琳还在艰难地用自己的查克拉压制它。
还能有什么办法,该怎么做,才能解决这一切?
流云开始感到焦虑。
她的视线随着琳的转身一起落到了前方,卡卡西的右手闪着蓝色的电光,正在和雾隐的忍者纠缠。
“琳,不要!”
流云忽然明白了她的意图,起身扑过去,伸出的手却只是擦过她的衣角。
卡卡西因她的喊声而微微转过头来,但手中速度奇快的攻击依旧跟着身体的惯性继续朝前。
瞬息几秒之间,流云的大脑是空白的、是无法思考的,理智知道可能没有办法了,只有这样了,但根本无法说服自己的情感,且不愿意接受这种现实。
琳在微笑,一边笑着落下泪来,一边毫无畏惧地,迎向了电光。
卡卡西的手穿过了仰慕着他的温柔女孩儿的胸膛。
这太残忍了。
她的视线彻底转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
流云猛然惊醒时只望见依稀的月光下模糊的浅色天花板,和黑暗之中一些室内陈设的轮廓,是木叶医院的病房,她清醒了几分钟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脑袋的晕眩和四肢的无力,转头看见卡卡西就平躺在她身边的另一张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眨也不见眨一下。
双人病房,难得做一次病友。
他察觉到她醒了,算是施舍似的转动一下眼珠,在她意料之外的先开口:“我答应过带土,要尽全力保护好琳。”
流云的思绪彻底回笼。
琳死了,死在卡卡西的雷切下,她主动的,但也是被迫的,自杀,也是谋杀,被雾隐谋杀。
他们都还活着,看来三尾没有暴走,木叶的增援也及时赶到了。
他有错吗?
他没有错。
那是谁的错?
把错全都归给战争,难道一切都是必然?
仇世的心态很难抹平,战争持续得久了,输和赢都让人千疮百孔,太疲惫了。
她干巴巴地安慰:“战争本来就会夺走无数人的生命。”
“我明白得太晚,已经是想努力弥补都无用功的程度,最后原来还是谁都保护不了。”他又开始轻声呢喃带土说过的话,“不珍惜同伴的忍者连废物也不如……”
琳的死是战争的牺牲,但他从根源上感到悔恨,如果他一开始就保护好她,她就不会被雾隐掳走,更不会被植入尾兽,走入死局。
“你已经在尽全力保护同伴了。”
“我已经没有同伴了。”他的声音像从牙齿里生生地挤出来的。
她愣住了,然后呆呆地回答:“我也没有了。”
他们确实是病友。
身心俱损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