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实在是太迫切地想要追寻这个被夏油杰直勾勾摆在你面前的问题的答案,故而你的神经一直处于略微紧绷的状态,再加上你本身就对黑夜与白昼的区别缺乏必要的感知,所以这一夜对你而言简直是再煎熬不过的了。
“现在……是天亮了吗?”
故而在夏油杰轻拍你的肩膀后,你茫然地想着,原来新的一夜已经过去了。
你的额头轻轻离开你所靠着的夏油杰的肩膀,很明显地感受到对方声音极低地嘶了一声,想必他为了迁就你,几乎这一夜都没能变换动作。想到这里你不由得愧疚起来,伸手过去想要帮他按摩酸麻的臂膀:“夏油君,我……我来帮你……”
“不用啦……”
不如说你的好意就像是为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之中,又加了一把质量上乘的薪柴。
夏油杰连忙往旁边避了避,可他的动作不太利索,肩上披着的棉被带倒了他放置一侧的茶具,一时间场面在你看不到的一片晨光之中混乱起来。
你不敢再多做动作,一直处于半睡眠状态中的大脑还是很疲惫,这让你格外不雅地当着夏油杰的面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尽管你用掌心捂住口鼻的动作已经很快了,这般不防备的可爱模样还是落入对方眼中,他亦难得放松地微笑起来:“你看,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嗯!”
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呢。
你肩头用以御寒的棉被滑落,而你前倾的半身令你的手指再度抚摸上湿润的泥土。
在发现自己能够“看”见咒力起,你就会在适宜的场合、刻意地运用自己的这份视觉。你无法感知到这地脉中的咒力究竟有多少,但也有六成把握可以肯定,它们在今夜始终处在一个稳定的阈值内,没有下降亦没有上升,仿佛你只是一个再单纯不过的过路人,你的到来对这片土地毫无影响。
尽管高专坐落于山上,但清晨的东京郊比起高专内要冷得多,这气温不是骤然甩开御寒之物的你能抵挡得了的。可你坚决拒绝了夏油杰为你添衣的提议,怀着舒畅的心情走到院中,在摸索到四周并无障碍物后,甚至一路小跑起来,在隐隐约约察觉到夏油杰落在你身上的目光时,羞赧地抿着唇偷笑。
“这么开心吗?第一个实验结束了的话,就要开始第二个实验了。”
竟然还有第二个实验吗?
你心头的喜悦消减了小半,倒也不是为着他的话而不开心,只是停下了现下的动作,以接收他的下文。而夏油杰话锋一转,直将话题转到你未来得及宣之于口的秘密上来:“没想错的话,你好像还有事瞒着我?”
“夏油君真聪明呢。”
“才不是我聪明。你将那晚的细节全部和盘托出了,而就这一点你没有明着说,是想让我自己猜吗?猜得出就由我主动提起,猜不出就这么算了……?”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夏油君。只是他还是想错了。他的后半句话是你一开始的想法,而这之后,你的确是想将你的现状主动告知他的。
你五感上的残缺仿佛将绝大部分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成了于你而言理所当然的事,而你不想这样。你想知道、也想探索自己的身体究竟是用何种手段来愈合伤口的,又是为什么能对伤口有着如此挑剔的选择性,让你在被发现时身上就已存留的大小创口久久不愈。
综合各方面情况来看——硝子太过于忙碌,且她绝对不会容忍你自伤,更不会将你当做可以随意动刀的实验品,当然,最重要的是身为高专之宝的她无法自由出入高专;五条前辈也是除了执行任务和吃饭休息,就是被迫在新干线上通勤,太多任务压在他头上,他尽管有可以喘息的时间,你也不想让他为你太过费心力,况且你对他的本家着实不适,就算要探寻真相,也想将与五条家相关的探查放在最后。
所以,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你的人只有夏油杰。
你闭了闭眼,五条悟送的白绢现下被晾在屋内,便只好顶着一双无神的灰眸望向夏油杰的方向,认真道:“这场赌局是我输了,夏油君想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呢?”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
他说得直白,回答倒也在你的预想之中。
你现在又拥有什么呢?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五条悟给予你的,大到能够在高专就读的虚假的身份,小到倾注了微量咒力的蒙眼的白绢,若要和夏油杰画饼,也未免太过不现实,所以他才要把赌注的实现延后吧。
至少要延后到,你拥有足够的、和他人谈条件的实力的一天。
你们谁都没有出言打破这寂静的氛围,在这荒郊野外耳畔能够听到的就只有似有若无的风声与几声断断续续的鸟鸣。你晾在屋内的制服外套下摆还有些潮湿,在夏油杰犹豫之时,你一把将其抢过来,三两下就套在了身上,在确认仅仅只是下摆潮湿、内里还足够御寒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确认没问题吗?你可不要逞强。”
你又是点头。在不想开口且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