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宋西城的副官带队赶来,把学员们团团围住,学员们也不示弱,机枪和他们对峙。
郭书亭本来就受了重伤,刚才带着学员们回来已经是强弩之末,此刻面色苍白,捂着腹部,愤怒的看着梁勇,连出声辩解的力气都提不上来。
梁勇见自己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口口声声将此次事件定性为郭书亭擅自带兵袭击军事重地,一口咬定郭书亭勾结革命党,派沈君山刺杀张司令,煽动军校学员攻击步兵一团驻训地,要对郭书亭当场处死刑。
为了让学员相信还拿出沈君山的认罪书,吕中忻的举报信以及以白市长为首的49名军政高官签字画押的供状,并下达宋西城的命令,要对烈火军校全面封锁,彻查郭书亭叛变一案。
梁勇把学员们召集到操场上,逼他们检举郭书亭的罪行,答应只要签了字就立刻放他们离开,有学员当场提出抗议,梁勇死死掐住他胳膊上的伤口,学员疼地昏死过去。
朱彦霖等人气愤不已一拥而上和警卫发生械斗,学员们手无寸铁,很快被打翻在地,郭书亭失血过多,已然昏迷不醒。
梁勇见场面逐渐失控,急忙鸣枪示警,他想要的是威慑这些学员乖乖就范,可不是引发暴动,只要让学员们在检举郭书亭叛变的文书上签字画押,宋西城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他梁勇的好处,没有必要为了几个学员搭上自己的性命。
见学员们都被枪声震慑住了,梁勇也不再恐吓,而且苦口婆心的劝说,“我相信烈火军校大部分的学员都是清白的,你们的家就在顺远。而且很多人家中殷实,产业不小,又怎么可能不顾亲人的性命去做勾结革命党这样的傻事呢?”
说到这里,梁勇故意停顿了一下,给这些学员一些权衡利弊的时间,他知道能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候选择来烈火军校的,无一不是铁血硬汉,都有着一颗报国之心,但是同样他们也是聪明人,知道现在在这里无意义的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以现在有一条自证清白的路摆在你们眼前。郭书亭叛变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你们如果能够说出他还有哪些罪行?多少同党?同党又藏在何处?就可以联系你们的家人,带你们离开这里,我奉劝各位一句呐,千万别犯糊涂,不要感情用事。你们还有大好的前途。”说到前途二字的时候,梁勇故意加重了语气。
起风了,大门被吹得吱吱作响,天空上乌云密布,阴沉沉的一片,看不到边际。
谢襄环顾四周,横七竖八的摆放着这次战斗中牺牲的学员,没有牺牲的,大多了都负了伤,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或是按压着伤口,照顾着伤员,或者对着梁勇怒目而视。
低头看着面色越来越苍白的郭书亭,心乱如麻,怎么办?怎么办?郭教官现在失血过多,必须马上送医院,否则不用他们处决,郭教官马上就要挺不住了,怎么才能救他。
天上那片黑色又压下来了一点,压的谢襄有些喘不过气,李文忠悄悄挪了过来,用胳膊轻触谢襄,看了一眼郭教官,然后又看向谢襄,眼神中透漏出了无比的坚定。
谢襄看了看李文忠,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一眼郭教官,微微点了点头。
李文忠收到示意,站起身,向梁勇走去,“签了就可以出去吗?”
“不错,签字立刻放你出去,看来已经有人看清现实了,相信你们能明白我对你们并没有恶意。”虽是这么说,梁勇还是将重心放在了恶意二字之上,有没有恶意就要看你们如何选择了。
“好,我签。”李文忠大步走向梁勇身边的警卫,在郭书亭的检举书上签了名字。
此时学员们神态各异,又的人捂着伤口对他怒目而视,有的则低着头显示着内心的动摇,还有的人送了口气。
看着李文忠大步走出了军校的大门,学员们也开始面面相觑,渐渐有些松动,陆续有人站起身来,默默走到梁勇身边签上名字,然后向门外走去。
谢襄冷眼旁观此刻正在发生的这荒唐的一切,她理解他们,可她却不能原谅他们,签上了名字,跨出了大门,他们便不配再做烈火军校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