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微指尖卷起一缕长发,眼神幽幽的,有些吓人:“他们把人绑在树上,呐,就是你身后那棵。然后拿起刀,这样,再这样……”
“别说了!”萧敏大叫一声,跺跺脚,飞快地跑远了。
“敏敏!”肖玉瑾连忙追她而去,剩下叶蓝微笑得花枝乱颤。
回去问金寒:“你怎么回事?一时要抓人,一时又不抓的!”
金寒的状况似乎不太好,眉心紧锁,两根手指用力地掐着鼻梁正中。
叶蓝微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你……你可要保重,别被邪气摄了心魂,发起狂来可不是好玩的。”
“我要是发狂,先把你斩了!”金寒没好气道。
“哼,早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提防着呢!”叶蓝微冷笑。眼珠子转了转,提议,“要不这回就算了,我们大小姐要插手的事,除了教主,还真没人敢管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她是逍遥门人,和咱们走的不是一条道。”
状元伴读把钥匙握在手心里,遐想着怎样敲诈花家的钱:“听说秦霜也对此钥匙十分感兴趣,是不是可以拍卖……”
然后他就清醒了,脑海里出现一个天平,左边是沧阳,右边是秦霜,他的个人生命无疑是最重的砝码,什么道义仁心都要扔一边。
烫手货,还是拌在狗粮里面喂旺财吧……
这个时候,金寒的名帖送了进来。
他反复念了几遍名帖上的字,又拿起手边的《烽火英雄榜》正着反着比对,狠狠地擦了一把辛酸泪。
“金公子请!金公子有没有尝过我们灵曲的酱山茶和鸡肉夹子?”谄媚得让人无法直视,“今日赶巧,城主府最得力的厨师休完假回来了,让他亲自弄一桌子菜,请公子品鉴品鉴!”
“在下就开门见山了,此番来到贵城,是想向城主借一样东西。”金寒直说道。
一听“借一样东西”,城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首级,发现它还完好无损地呆在肩膀上,才面带微笑地询问:“公子想借何物?”
“不急,容在下先向您说明此事的可行性。”
“那你说说吧。”
金寒“锃”地拔出一把剑,还未出声,城主就像坐了钉子似地弹跳起来,嘴里连呼:“可行,可行!”
金寒无奈道:“在下只想给您看看这剑上的图徽。”
那只是一把极为寻常的铁剑。因为主人的打磨,它显得光洁明亮,但仍然只能是小朋友手里的玩物。
重点在剑镗之下的半寸处,有一个鸟首鱼身的刻印,此乃沧阳花家正统的图徽。
状元伴读神手摸上去,表情就与方才不一样了。“不知公子与花家人是何种关系?”
“就是您以为的那样。”
……花家正统竟要靠外人出手,看来他们内部的水也深得很。不过这是料想得到的,他们的先祖正是因为没抵挡住诱惑,互相倾轧,才让花婉君痛下决心,封印《虚怀》,此举无异于自断其臂,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个,城主就不用了解太多了。”金寒施施然落座,“您能把指着在下的箭弩收回去了吗?”
状元伴读尴尬地咳了一声,扳动桌子底下的机关,一阵“咯咯哒哒”的声响,御敌箭阵翻入墙里。
接着,金寒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拿出两块凌飞木来。
深红色的凌飞木并排放置,无论花纹、断裂的豁口,甚至那六分之一的咒痕,都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金寒微微一笑:“如您所见,什么东西到了在下手上,都可以仿得天衣无缝。”
“你要狸猫换太子?”状元伴读失声道。
连残缺的咒痕都能画,这是怎样的才能?
金寒还是不答,只把两块凌飞木捻回手里,轻轻地摩挲着:“事成之后,向您奉上二十块寒曦石,如何?”
状元伴读的心思有些荡漾,却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你们拿了《虚怀》秘籍,就给二十块寒曦石,少了点吧?”
“看来城主并不知道这二十块寒曦石的好处,或许花家会更在意您手上这枚钥匙,给您更好的回报。”金寒说着就拂衣起身,拱手道,“告辞了。”
他一点也不急,反正自己手里的东西在花家也能卖个好价钱。倒是状元伴读捏着个烫手山芋,甩又甩不掉,赖又赖不脱,才是真正着急的。
“等等!”如金寒所料,他还未走出这扇门,对方就出声挽留了,“三十块行不行?”
“二十块。”金寒毫不松口。
“……得,二十就二十!”状元伴读一咬牙,比起玉阳石丢得不明不白,他这块惊雀石好歹是有商有量,“替我向卫将军问好!”
金寒心满意足地跟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凌飞木和惊雀石,再加上公孙襄的幽月璜,开启秘洞的钥匙已经在秦霜聚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