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把“前辈”两个字重音,“小恢只是说了实话而已,何必恼羞成怒?”
“你是谁?”丁胜谷这才看到她。
“……”晴朗拱了拱手,“在下华松派的晴朗。”
“原来是晴朗长老,幸会!”丁胜谷对上位的年轻人不感兴趣,这姑娘看上去不比林恢大多少,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是运气好,就是后台硬。
沧海教倒了一个萧教主,但那个人的疏狂与冷漠多多少少传承了下来,如华松派一般的小门派,他们是瞧不上眼的。
所以他随随便便客套两句,就把精力放回去,和林恢陷入了僵持。
晴朗无奈地揉起额头,她好想让萧璘撒开手,然后跟丁胜谷好好地叙一回旧——用他们萧教主的绝学。
在这尴尬的氛围下,一艘乌篷船缓缓地在他们边上停稳,船中人好奇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日光徇烂,公子倾城。凤目妖娆,眼神如魅,薄唇上扬,嗓音轻佻。
晴朗睁着半边眼眸,看了看他,懒洋洋地解释:“这是沧海教的丁前辈,这是萧璘。丁前辈想要把萧璘带走,萧璘不想要丁前辈把他带走。”
“你又是谁?”丁胜谷打量起莫非来。
一身白衣,丰神俊朗,气质可谓不凡,也许是某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不值一提。
“在下含雪楼左使。”莫非也不在意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含雪楼?”丁胜谷重复了一次这个门派,哑了两秒后问,“沧阳城那个?”
莫非笑道:“丁前辈知道几个含雪楼?”
“华英楼主的左使?”丁胜谷两只眼珠子呆滞地转了转,“……笑面鬼?”
“正是莫某。”
“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告辞!”
晴朗:“……”
好的,我们以后就报莫非的名字,万事大吉。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在萧璘身上,萧璘一愣,再一次扑住了晴朗的大腿,流下两行热泪:“晴朗长老!您收我为徒吧,洗衣做饭马前卒都行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群人随时都会来找我,求您了,求您了!”
“你什……什么都不记得?”晴朗抽着嘴角,被他哭得脑袋里嗡嗡作响,莫非则早就躲到一边笑疯了。
“你起来,成何体统!”林恢皱皱眉,上前扳着他的胳膊,是搀扶的姿势,也隐隐带着挟制的意味。
萧璘回答:“千真万确,我失忆了,除了萧璘这个名字什么都不记得。若不是那群人管我叫阿璘,我还不确定它是不是属于我呢!”
“那群人既然认识你,你为何不愿跟他们走?”
萧璘抬起了眼,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半掩着一双清眸:“我失忆以后,他们问我记不记得一本教内秘籍。”
“你也是沧海教的人?”
“应该是。”
“我不收别派弟子,何况能接触到秘籍的人,地位一定不低。”
“弟子愿脱离沧海教,弃暗投明,一心向学,只求长老不要嫌弃弟子的出身。”
晴朗直直望进宽阔的河面,夕阳已逝,最后一丝暖金色终于滑落衣摆,凋零于昏暗。良久,她说:“好吧,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第三个弟子了。”
“徒儿给师父磕头!”萧璘端端正正地拜了三拜,又朝林恢道,“见过大师兄!”
——见过大师兄!
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浮现在林恢眼前的,却好像是另一张脸。
他与苻辛夷在同一天拜晴朗为师。那时侯两个人之间还没有这么抵触,苻辛夷眯着眼睛笑,一对小虎牙还咧得很可爱。
少年身背两把剑,一把是他的佩剑辉月,另一把则沉默地蹲在剑鞘里,光泽黯淡了许多。所以说剑随主人,那是苻辛夷最后一次使用它时唤起的光,如今已是微乎其微,却倔强地不肯熄灭,等待着未归人再次握住它,用灵力充满黑白两面的剑身。
“有消息了吗?”晴朗问。
莫非摇了摇头。当日他掉下悬崖,在水里泡了六天,还是一位夜观星象的道长把他捞了上来,其他的落水者音信全无。
晴朗心里涌上一丝丝烦躁,这种感觉她并不熟悉,所以放在心口晾一晾,也就不作深究了。
回晴雨阁后,一只鬣犬眼巴巴地等在门边,原是四五写信召他们回去,据说最近城内事务繁多,他和几位长老都抽不开身。另外,华松弟子大会举办在即,要请她主持大局。
晴朗为难地用青芒羽联系沧阳,得到的答复是:继续待在华松派,暂勿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