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前停住了脚步,等待她的回复。
花向晚微微挑起眼角,长睫扑烁间流露出一抹精光,使得延清子正要触碰她的手硬生生顿住了。
向晚笑了起来,一张娇嫩脸蛋灿若明霞,声音说不出的跃然婉转,吐出的话却气死个人:“跟你这妖男没什么好说的。”
延清子暴跳如雷,好在他的手下小声提醒:“这可是花胡玉和谢宁韵的宝贝女儿,而那王其志只是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而已。”
话说得很委婉,本意其实是“那王其志只是一个到处惹事的蠢货而已”。
延清子有一瞬间的犹豫,但他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再说他那师弟已经把狠话撂下了,说什么“华阳宫不与花家人为伍”,现在已是骑虎难下。
“等查出她和枭蛟王的关系,凭她是谁的女儿,还不是身败名裂!”
手下继续劝:“莫老城主是长者,又是花向晚的姨丈,此事由他牵头最好不过,无论结果如何,咱们看着就是了。”
延清子一甩衣袖,“哼”了一声,算是暂且放过。
待众人散去,莫宜修与赵依然移步偏厅:“方才你好像还有话没说完?”
赵依然苦笑一声:“我忽然想起来,这白骏之曾拜在我师弟门下,因偷窃典籍而被赶出逍遥门,这个内鬼也有可能是他。”
莫宜修眯着眼睛:“老夫也觉得向晚从救下他,到被人怀疑,整件事一环套一环,有些奇怪。那内鬼极可能还有后着,咱们把花家兄妹关起来,正好引蛇出洞。”
半夜三更,白骏之现身在天浪城郊,而他要见的人,就是最先登上冥顶山,然后被众门派救下来的术师阿叶,她的真实身份是沧海教春树堂堂主——叶蓝微。
“已经按您的吩咐,把视线转移出去了。”白骏之恭恭敬敬道。
“这次是赚到了,竟然在冥顶山捉到雷君苍神……”
“可笑的是,他们还以为那是一只普通雷兽,而您和它一起对付了枭蛟王。”
谁能想到事实正好相反?
“八门金锁阵没问题吧?”抓苍神要了她半条命,叶蓝微对此事十分看重。
“堂主放心,小的把它布在很隐秘的地方,一定能撑到主上吸收完苍神的灵力。”
叶蓝微双目猛地看过来,如同粹了寒冰:“你的主上只有萧教主!”
“是是是,小的一时说错,请堂主大人见谅!”白骏之“扑通”跪下,眼中闪过一丝慌意。
……
“姨母,您怎么来了?”
“你这孩子,一个千金小姐与人要什么强?这下可好了吧!”谢夫人放下灯笼,气得直点她脑袋。
向晚郁闷极了:“那王其志恶言相辱,难道还要要忍着不成?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华阳宫全是一帮疯狗,到处咬人!”
“你……你言辞怎地如此粗鲁?”谢夫人震惊,满含责备地盯了她半晌,一拧帕子一声叹,“罢了,你快走吧,让你表兄送你出府。”
“这怎么行?”花向晚急道,“姨父将我们关在这儿,其实也是保护我们。私自逃脱,不但连累姨母和表兄,以后也更说不清了!”
“正因未洗脱嫌疑,才要出去找证据呀!”谢夫人苦劝,“快走吧,姨母看那延清子目光阴沉、积怨已深,怕他做什么手脚!”
向晚犹豫了一下,跑到隔壁叫花无垠,结果那小子睡得死沉,怎么推都推不醒。
“怎么回事?无垠怎么了?”谢夫人站在门外。
“晕过去了。”向晚稍稍一蹲,扛起人来一溜小跑,活像扛了个沙包,“表兄呢?”
谢夫人差点没给她吓晕过去,颤抖着唇半天说不出话,只指了指外边。
饶是向晚负重前进,谢夫人也追不上她的步子,看着她的背影毫不优雅地颠儿蹿,像一只黄鼠狼,跑到马车前把鸡放下,往里一推,随后也捞起裙摆钻了进去。
“表妹打算在何处落脚?”莫唯一边赶车一边问。
花向晚一想,那白骏之中的是慢性毒,每发作一次就要痛苦几分,保不齐他自己就被月分秋威胁着干了不少缺德的事,看来要洗刷嫌疑,还得去找他。“华阳宫的人住在什么地方?”
“我带你去。”莫唯调转了马头,马蹄有规律地敲打着青砖,车轮轧在夜间的街道,声音被放大了许多倍。
一开始还很平稳,没过多久,车轱辘就剧烈地颠簸,花向晚挑起窗帘,一缕凉悠悠的风夹着沙砾吹了进来。“怎么跑到城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