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纵横密布,足有拇指宽的沟壑,还在不断地流出鲜血。
完了……狼血?!
怨暮蝶杀完狼,闻着血的气味扑了过来。
公孙襄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急忙把外罩脱下,扔得远远的。但是,她身上的血腥气十分浓郁,根本无法消弭。
她咬着牙双手合十,再分开时,已经握住了风刃,“刷刷”地劈向那母蝶的翅膀。第一下没有打中,母蝶洒出一种能够迷惑人心的粉末,接近的术师顿时变得有些飘飘然,露出迷醉痴狂的神色。
公孙襄眼皮跳动了起来,她现在的风刃很不稳定,旋转的气流被紧紧包在手心,震得整条臂膀泛酸,好像一不留神就要滑脱。
布满花斑的翅膀慌乱又无声地拍打着,带着一绿微弱光芒,像颤抖似的黏向了她的后颈。
公孙襄专心致志,并没有注意到子蝶正在将捕猎之术现学现卖。
就在这时,本以为已经死去了的啮齿狼,忽然暴怒地翻起身,露出巨爪狠狠地朝子蝶拍下!
劲风扫过侧脸,她的长发全被撩到一边,风刃下意识斜亘出去,如同沉重失准的一笔浓墨,在空气中一划而过。
寒风呜咽,更加浓郁的血腥味四散开来。
被捅进心脏的啮齿狼蔫趴在地上,软得像一滩水,一张皮,失去了最后的生机,风刃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对撞哑了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公孙襄额发透湿,看着自己的手,迟迟未能反应过来,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爆发出了多么大的能量。
那一对母子怨暮蝶似乎很感激她,围着她翩翩起舞,双翅勾勒出妖艳的花纹,让人觉得恐惧。
少女努力地忽视心中的不适:“晴朗,你在画什么?”
那一把迷幻粉,除了她以外就只有一直趴在地上翻翻找找、寻寻觅觅的华英没中招了。白玉般的手指像搜身似地一寸寸摸过地皮,又曲起指节扣扣敲敲,忽然她盘膝坐在几颗垒起的石子旁,咬破指尖,用鲜血勾画出一连串繁复蜿蜒的纹路。
“这里有暗门。”
公孙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像耍酒疯一样露出痴态术师们:“他们看来都中了幻术,该怎么办?”
华英抬起头看了一眼,撩起长袖,打出一记料峭掌。
刺骨的寒风使得衣袂飘飞乱舞,凉意像长了触角,拼命地向经脉中游去,包裹、缠绕、渗透。众人一个哆嗦,彻底清醒了。因为中幻术而流下的汗水也冻结成了冰粒,眉宇间糊上一层寒霜。
公孙襄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为难。此地无热水可用,连一口清水也找不到。难道要给他们喝狼血?不好吧……
华英已经把阵法解开,一道石门凭空出现,门中似乎更加凶险,一股淡淡的烟雾,混着浑浊的闷气弥漫出来,使得边界模糊不清。
华英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做好心里建设,四平八稳地一脚踩了进去。
这是一个小小的石洞,洞顶又黑又深,给人一种残破积灰的错觉。不可思议的是,里面有经年不朽的照明工具。
八盏不同颜色的六角灯一字排开,正对应着八个人。大家心里一喜,纷纷上前摸一摸这灯,然后握着把手一提,结果都没有提动。
“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难道要把底座砸烂?”
“要是真提起来,会不会发生不好的事?”小二哥咽了口口水。
众人互相交换眼神,沉默了。
“你手腕上是什么?”华英突然问公孙襄。
“什么?”公孙襄抬起腕子,天香色衣袖从雪白的手臂滑下,露出一个十分奇怪的花纹。她迷茫地睁着双眼凑近去,这花纹有点像铃兰,因为是银色的,又只有指甲盖大小,所以很难注意到它。
公孙襄皱起眉头:“我没见过。”
小二哥沉思片刻:“这不是那蝴蝶脑袋上的花斑吗?”
“没错,就是花斑。”经他提醒,又有人反应过来。
那么问题来了,这花斑怎么会出现在公孙襄身上?
七道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公孙襄默默放下衣袖:“回头我去问问大引导者,请他帮我处理,现在先找机关吧。”
几个雷皇人十分紧张:“要不把那两只怨暮蝶再抓回来……”
“现在到何处去抓?若是惹到其他野兽就不好了。”公孙襄拒绝,“放心吧,只是一个花纹,对我没影响。”
雷皇人面面相觑:“若有不适之处,请千万告诉我们。”
又一个人撸起袖子:“小人输些灵力给圣女吧?”
“不用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公孙襄慌忙摆手,这地方不安全,任何一点灵力都不能浪费,说不定还要靠它救命呢。“如果发现不对劲,我一定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