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的一刻。
“还真是有趣呐!”金寒似有感慨地笑了,剑刻的眉峰一扬,玄青色的袍角猎猎地飞入空中,仿佛蛟龙临渊,天高海深,非但不惧,反而能乘兴一戏,世间所有的风华都不及他眼中熠熠光辉。
正所谓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而山之洞,内却是另一番情景。
“你是什么人?”莫名被推下来的千钧和罪魁祸首晴朗大眼瞪小眼了数回合,终于拍案而起。
要知道他方才那一拳有十足的把握,时机力道完美,好比猛虎下山、苍鹰翔天、雷公探海……和金寒打架占上风啊!试问普天之下还有谁?!若非此人搅局,他早就扬名立万了!
可她竟然……竟然毫无愧色,蹲在那里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这究竟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我?我就是在旁边看看……是不是有机可乘的!你们继续啊,不用太在意!”晴朗一脸无辜,连惺忪的双眼都张大了几分,仿佛他们这么注意自己是很令人诧异的事情。
坐山观虎斗?千钧冷哼一声,咬牙重音道:“你的表现可不止‘看看’那么简单!”
“这不怪我,我是直奔公孙姑娘来的。”晴朗随口答道,甩锅甩得毫不掩饰,毫不造作,“可是你刚刚那么恰好,出现在我奔跑的轨迹上。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你居然用在这时候,可见……”
“闭嘴!一派胡言!”千钧气得浑身哆嗦,眉宇间涌上一股黑气。这人好不要脸!“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这样跑下来便是自投罗网,不认识罹霜之火吗?”
“自然认识。但我只要能下来,等你们跟雷皇谈妥了,就凭公孙姑娘在手,再威胁他们一遍,多好?”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又让千钧半天说不出话来。
“受死吧!”千钧怀着一腔悲愤,甩步扬拳而来。他的一双拳头早已练得坚如铁锤,发起狠来能够揍晕一头牛。
晴朗一个鲤鱼打挺弹起身,一边躲闪,一边扯开嗓门,嘹亮地喊道:“公孙姑娘!我们快联手把这家伙干!掉!!”
这声音,简直振聋发聩,撼及五内。
千钧被她突如其来的一下镇住,顿时生出十二万分警惕。此刻神来一笔,绝非为了威胁他那么简单,她究竟有什么阴谋?
山洞里有明面上的三方势力存在。对晴朗,他不知底细深浅,小圣女倒是水平一般,可真要被阴一把,他也没有把握能独占上风。
千钧思量已定,连忙一边追赶一边喊话:“别听她的!此人妄想渔翁之利,实是无耻!奸诈!”
晴朗无语。
你们刚刚偷袭圣女,也没光明正大到哪去啊……
不等公孙襄答话,她就重重地哼一声:“如果不给他一点压力,等那个会使罹霜之火的术师撤退,咱们就麻烦了!”
“他们不会撤!”千钧怒上眉梢。
“自然不会‘急着’撤,可再过一炷香时间呢?”
绑架圣女可不是儿戏,这批来闯雷皇的人一定相互之间有着长久的默契和信任。如果让貌合神离的人过来,那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组合没有弱点。
晴朗被人撵得到处跑,语气却清闲悠扬,场面说不出的违和:“和金寒打长久战并非明智之举。那个术师,你们一定接受了优先保护他的命令吧?”
千钧脸色一变,显然是被她说中了。
这天下,能使出罹霜之火的术师屈指可数,哪里出了一个,都是被当做珍宝供着的。
所谓咒术,就是依靠灵力的碰撞和种种变化,产生不同形态、不同作用的能量。灵力流淌于经脉中,遍布全身,所以术师使用罹霜之火时,为了防止自己也被封印,势必要精准无遗地将点火的灵力和剩余灵力分割。
点火容易,很多人却败在精细的控制,败在反噬上。
久而久之,连愿意尝试的人都少了。毕竟此术非五阶以上不能用,有谁愿意千辛万苦地磨练出本领,放在整个江湖中都是出人头地的,却一朝前功尽弃,再难重来呢?那些被废了武功的大侠,不都是拖着残损之身浑浑噩噩地挨日子,比杀了他们还痛苦吗?
这是一场看得到结果的豪赌,成则一生受用,败则狠狠地摔入尘埃。
要不是意外地对上金寒,淘沙阁众原还想将全艺这块宝藏藏起来,用在更合适的地方。
千钧咬咬牙,上面的情况不明,只不过从声音来判断,战斗似乎已入僵局,他的伙伴的确可能执行“保罹霜”的命令,先行撤退。
但若是一切都让这奸诈的女人算准了……他身为淘沙阁的一员干将,也是有地位的,情何以堪!
千钧瞪着眼珠,恶声恶气地说:“就算全艺撤了,但凭金寒的能耐,也会找到其他人前来解咒!”
公孙襄一愣,千钧自己也意识到不对,一口气滞在喉咙里,讪讪地住了嘴。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