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情绪高昂学子转头就要辩驳,但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是谁时,他们立马垂下了头,并迅速拿出课本。
热闹的教舍瞬间鸦雀无声。
程澜梦还沉浸在胡营的话里,直到桌案前方投来一道阴影,她的思绪才被拉回。
“这就是你的作业?”
程澜梦低头看向桌案上的册子,这是昨晚她按照孟夫子的要求抄的一篇文章,自觉没有什么问题。
裴温纶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嘴边发出一声冷笑,“笔锋无力,软塌,毫无力量感,你平日的作业便是这般敷衍?”
程澜梦承认自己的字同这些古人相比是很难看,但也算不上敷衍吧。
见她丝毫没有悔过之意,裴温纶直接抬手将桌案上的册子扫进旁边的纸篓里,视线扫过其余众学子,声音严厉:“看来平时孟夫子对你们太好,这样的作业也敢呈上来,今日这堂课别上了,全部给我出去蹲马步!”
蹲马步!这群未来要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最怕的就是蹲马步,他们宁愿待在教舍里抄书。
可是站在他们面前的不仅是书院的夫子,还是家中长辈叮嘱警告过无数次不能得罪的天师大人。
众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收拾东西老老实实的朝院外走去。
作为罪魁祸首的程澜梦,则不知挨了多少眼刀。
隔壁武班的学子正在出操,见这些个甲班学子竟也来了操场,刚要出声嘲讽,便看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裴温纶。
同甲班学子一样,武班弟子也被家中长辈警告过,不过比起甲班学子他们内心对裴温纶,还有一种鄙视和看不起。
镇国大将军多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生出裴温纶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玩意儿,还搞那些歪门邪道迷惑当今圣上。
学子毕竟是学子,再有意见也只能放在心里,□□就不一样了。
“哟,天师大人来这校场做什么,莫不是来向你的学生展示你的那些所谓的占卜之术?”
□□武北曾是裴温纶父亲手下的一员大将,后来因为伤了腿从前线退了下来,本身他靠着一身功绩可以在府中安享晚年,但武北是个闲不住的人,也不舍得放下手中的枪,这才成了闻山书院武科的一名□□。
武北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自己没能和将军一起战死沙场。
这样强烈的感情下,见到将军唯一的后人离经叛道,他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武班弟子都很爽直,这个时候他们自然要支援自家□□。
“展示占卜之术,那我们现在是不是改帮天师大人搭祭坛?”
“肯定要啊,你看那些甲班学子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让他们搭,说不定直接倒校场上,到时候我们赖上校场怎么办。”
“就是就是,他们倒下没关系,可别耽误了我们训练。”
“哈哈,哈哈,是呢。”
……
甲班的学子在外何时被人这般羞辱过,他们一个个脸红筋涨,偏偏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说到底,他们好好的来校场干嘛呀!
这样的话裴温纶早就听腻了,最好的反击便是当没听见。
正当他带着甲班学子往校场另一侧走时,坠在队伍最后面的程澜梦朝着武班弟子走去。
她来到方才嚷的最大声的那名弟子面前,双手环胸,一脸认真的等待着:“不是说要帮我们搭祭坛吗?动手啊。”
随口一说的弟子愣住,他们什么时候真要帮这些人搭祭坛了。
程澜梦顿时冷笑:“原来是不会搭。这也难怪,你们一天到晚只知道喊打喊杀,又怎么会知道柱子怎么搭最稳固,更不会知道那种木材适合搭祭坛。”
这人不屑:“说的好像你知道似的。”
程澜梦眨了眨眼睛:“是啊,你才知道吗。”
“噗嗤!”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之前程澜怼他们的时候有多气人,此刻他们就有多爽。
“你是谁?”武北来到程澜梦面前。
程澜梦拱手行礼:“学生程澜。”
“你就是程澜。”书院就这么大点,武北也听过关于程澜的传闻。
程澜梦一脸坦然的接受他的审视。
“你……”武北刚开口,他与程澜梦之间便插过来一人。
裴温纶:“武教官,他是我的学生,有什么事同我说。”
“好!”
武北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他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弟子,又看了看旁边那些甲班学子,随后说到:“你的学生不是说我的弟子不会搭祭坛吗,那今天咱们就来比试比试,看是你甲班的弟子厉害,还是我武班弟子搭的祭坛牢固。”
“好!”
武班弟子高声应下。
甲班学子也有很多有血性的人,被欺负到这个份上,再不反击,他们以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