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愣住。
如院长所说乌郭安在书院横行霸道已久,之前都没发作,如今却因为一次比赛竟要将他逐出书院,这莫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一点?
“王院长,这……”
王修明:“国公不必再言。”
乌国公见状嘴里发出一声叹息,他对程澜梦说:“我国公府的药虽然比不上太医署的药,但也是我国公府的一片心意,希望程学子你收下。”
话说到这份上,程澜梦不好拒绝。
她上前接过仆人手中的药。
乌国公满意的笑了笑,随后领着仆人离开了院子。
乌国公一走,程澜梦便对着院长鞠躬:“院长,比试一事并非乌郭安一人之过,学生也……”
“好了,既然受伤了就回去好好休息。”王修明抬手打断她的话。
程澜梦想也不想便要拒绝。
旁边的裴温纶出声:“院长说的有理,不如就由本夫子送程学子回去。”
于乌国公不同,王修明对裴温纶的印象极好,他对程澜梦道:“那你就随温纶回去,伤养好再来学院,学业上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借这个空闲问问温纶。”
话说完,王修明不给程澜梦拒绝的机会便转身离去。
站在原地的程澜梦下意识咬了下嘴唇。
一旁的裴温纶打开手中的折扇,语气带着肯定:“你似乎对我有所戒备。”
程澜梦收起情绪,拱手回道:“夫子您多虑了,学生只是不愿麻烦夫子。”
裴温纶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是吗。”
程澜梦刚要点头,裴温纶突然凑近:“那我送你的药膏,为何不用?”
程澜梦倏地抬眸,与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对上。
不出几日,乌郭安被闻山书院逐出学院的事便传遍了整个临安,虽说是乌郭安不学无术又欺压同学堂学子惹怒了闻山书院院长,但乌郭安是乌贵妃亲侄,不看僧面看佛面,闻山书院此举怕是彻底得罪了乌家。
但也有人说,闻山书院历史悠久规模宏大、人才辈出,而且是四大书院之首,乌家纵容乌郭安在书院胡闹,如此这番才是得罪了天下大半文人,以后乌家子弟求学怕是难了。
而作为事件的导火索,程澜梦听过流言后才恍然发觉自己怕不是被人利用了。
院长维护自己是不假,但乌国公当日对院长的处罚并没恼怒,便足以证明乌国公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乌贵妃在后宫的影响如日中天,皇后娘娘的地位便越发日薄西山,如果乌家和皇帝都对此乐见其成,倒也无妨。
偏偏皇帝最重视喜爱的太子不仅是皇后娘娘亲子,更是由皇帝亲自教养长大,太子如无大错,将来这皇位必是由他接着坐下去。
最重要的还有一点,乌贵妃的儿子今年才满三岁。
一个三岁小儿,同寄予厚望又德才兼备的太子有可比性吗?乌家除非想不开,才会去宵想那个位置。
所以这个时候乌家越是被捧的高,将来摔的便越惨。烈火烹油,不外乎如此。
乌国公怕也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想要保全乌家,儿子和女儿之间必得牺牲一个。
堂堂乌国公府,不需要一个才华横溢的世子,他们需要一个不学无术到处惹是生非的世子。
这种皇室争斗程澜梦一点都不想掺和,却无端被人扯入局中。
书院的学生大多单纯,他们不会去想程澜梦是否是被人利用,他们看到的只有突然出现的程澜击败了无法无天的乌郭安。
曾经受过乌郭安迫害的学子将程澜梦视为英雄,同乌郭安拉帮结派的人,则将程澜梦视为仇敌,随时准备替兄弟报仇。
院外,上课钟声响起。
一身白袍的裴温纶从教舍门口缓缓进入。
教舍里的学子顿时面露疑惑,这节课不是陈夫子的吗,为何来的是裴夫子?
“今日陈夫子身体抱恙,这节课由本夫子代劳,各位将书本拿出来,今日我们讲……”
裴温纶的话还未说完,下方便传来吱吱的声音。
众人也顺着声音看过去,便见程澜梦神色如常的从书袋里,抓出一只还在拼命挣扎的老鼠。
“啊!”
有胆小的学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课案后面的裴温纶也皱起了眉头。
程澜梦拎着老鼠尾巴,起身环视众人。
对上她视线的人,不是好奇惊惧,便是敬佩,只余一人竟是……心虚闪躲。
锁定目标,程澜梦勾唇一笑,转身缓缓来到此人面前。
乌郭安的小跟班胡营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神色紧张:“你、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