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尘故作神秘地将屋内的几人看了又看,略带戏弄之色地看向苏辰的方向,苏辰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露出从容不畏的笑容。
对视片刻,萧离尘的趣味已然结束,又将视线扫过苏筹后,痞笑着向后靠了靠。
“端王殿下真会说笑,王爷们的事,自然只有做王爷的清楚,何苦来问我一个商人?还打扰了萧某人的约会。”萧离尘故作不知,又一语双关。
“萧公子今日第一次见上官姑娘便能知晓她的身份,这普天之下,若连修罗门都不能查明的事,那可当真是扑朔迷离了。”
苏瑾此行之意本就不在真相二字,今日他将相关之人同时相邀,再表明自己不怕揭开真相的态度,纵然是萧离尘没能说出个真相来,对他来说也不会是件坏事。
苏辰镇定地抿了一口茶,苏瑾这番操作是他没想到的,今日他若是不出席,便是承认了遇袭之事另有阴谋,他这个哥哥当真是他上位路上最大的对手。
“好一个扑朔迷离,王兄这般说,就是怀疑我和三哥了?”苏辰放下杯盏之际,故意将话题引向苏筹,也想探探他的心思。
近年来因为父皇看重,苏瑾早已将自己视作了唯一的对手,苏筹作为朝堂的边缘人物,虽对他们构不上危险,但是苏瑾今日特意以兄弟情义相邀,无非就是想借此机会,让他这不受重视的三哥彻底投了他的阵营。
两年前,齐郢山战争爆发,是他抢走了本该属于苏筹的监军之位,断了他与朝中将领接触的可能。可这两年之间,他硬是什么都没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壮大,怎么想都不符合自己对他的认识。如今这满朝的文武越觉得他无望夺储,他便越是觉得他这个三哥不会这么简单。
苏辰提到自己,身为当事人的苏筹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面上仍是一副清冷随意的表情,仿若今日只是来凑一个桌角一般,“既然萧公子到场,与其争执不休,不如就让他给我们兄弟三人一个答案,以免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分。”
苏筹云淡风轻地说着,视线也投向了对面的萧离尘,示意他赶紧结束这场饭局。
听到“情分”二字,苏辰的心中一声冷笑,微眯了眼意味不明,只能暂时停止揣测,等待着萧离尘的回答,暗暗担心当日真的留下来什么把柄。
一番拉扯,终于问到自己,看戏的萧离尘装作刚反应过来的样子,露出怕事的笑容,“这可真是为难在下了,朝堂案自有朝堂查,修罗门是江湖门,心在江湖,不问朝堂。莫说不知,即便是知晓,如今这连安城中风云变幻,势力盘杂,光是这看见的便让萧某人不敢得罪……”
说到此处,萧离尘特意顿了顿,故作无奈,“更何况那些没看见的,若是因此冲撞了谁,谁又能说得清呢?”
萧离尘故意说得玄之又玄,话中之意似乎是在暗示这连安城中的实力,除了三位王爷,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萧公子的意思是这连安城中还有看不见的势力?”苏瑾终于等到了他最想听到的话,也故作顿悟一般,顺着萧离尘的诧异道。
场中的气氛突然静了下来,众人都心知肚明这股看不见的势力指的便是他们那个还没出世的手足,相比于他们在此刻互相攻讦,苏闫的圣意才是最大的威胁。
苏辰松了心弦,虽不明白萧离尘将视线转移到容贵人身上的意图,但联想起盛元晚会上苏闫对其兄郑长林的态度,他们这个未出生的手足,是郑家的未来,也是南苏局势的无限可能。
“萧某言尽于此,还请诸位王爷日后,不要再向江湖人问朝堂事。”萧离尘不置可否,奇怪地笑了笑,转而又将视线投向上官晋洪,“你说是与不是,护国公。”
他特意强调了上官晋洪的身份称呼,似在告诉他,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护国公府的立场,这也算是因为与上官弗相识一场的好意提醒。
上官晋洪心中大惊,此番回京,圣上有意提升他,为的就是平衡三位王爷的势力,甚至将苏辰封为宸王之举,怎么看都像是在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造势。而自苏辰遇袭之后,圣上从无彻查之意时,他就该明白,此事不该查,如今的国公府已经是棋盘上的一子,退无可退。
恍然大悟,心中大骇,只能故作镇定致谢,“多谢萧公子解惑。”
萧离尘继续装作怕事的样子,恨不得立刻与这屋内的人保持距离。
“惑?什么惑?与你们这些贵人说话就是麻烦,老是顾左右而言他,话里有话,不过相见就是有缘,今日在下请客,诸位随意。”萧离尘只当无事发生,举杯相敬,自饮一杯。
屋外,楼下突然一阵轰动,秀月坊的舞姬衣袂飘飘,井然有序地上了台落定,还未开始,楼下的看客便是一阵喝彩。直到琴瑟鼓乐响起,舞步纷至,摇曳生姿,楼下的掌声如雷,上官弗也跟投去了目光,欣赏起楼下的表演。
“这位姑娘很是面熟啊?”
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传来,是从雅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