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又是高级的享受。
一曲唱罢，她才回头去看。
颜望野坐在架子鼓区，双臂鼓张的肌肉上，淌着湿漉漉的汗，低低压着的帽沿下，露出微微扬起的唇角，是享受的，既好看又性感。
下一刻，轮到季宁暄的前奏响起，他还沉浸在前一首歌的情绪里。
“爱你我心跳跳跳跳跳就像小猫喵喵喵喵喵”
落差太大，尚未开口心里先“yue”了一声，后面的拍子全是乱的。
他一向是敬业的，在不“yue”的情况下……
因此对于进错拍子，心里非常懊悔。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带着抱歉的表情看向苏锦锦，对方却并未会意，也丝毫没有察觉到问题，依旧照着错误的拍子甜美地唱了下去。
又该季宁暄了。
“没有你我好像发烧烧烧烧烧粉红的泡泡都不见了”
他职业生涯里第一次想哭……
最后，季宁暄还是从人群中狂笑的宋瑜身上找到的共鸣——终于有人知道他此刻有多崩溃了！
节目终于完成了录制，季宁暄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躲进保姆车，导演拉着宋瑜一个劲儿地夸宁渊太棒了，并想方设法找那个空降鼓手的联系方式，最后也不忘夸夸季宁暄，预言他那一段在节目播出后，定能霸屏各种短视频平台的鬼畜区。
大家各自回家，宁渊不想坐车，一个人沿着河边往家里走。
鼓确实可以发泄心里郁结，她此刻心情好了大半。
原来魔君平时也有兴趣爱好，不过他应该是第一次玩人间的鼓，在九幽山上，最常响起的只有幽冥战鼓。
奇怪，她在河底听到过，在无数个失眠的深夜。
比战场上更悲怆，更带着发泄的意味。
她曾以为那只是半睡半醒间的梦魇，毕竟相隔山海，直到今天再次清晰确定地听到。
也许这家伙，三千年来从未平息过心里的战火。
正想着，颜望野蓦地出现在身旁：“知道怎么走吗？我怕你迷路。”
宁渊失笑，颜望野又问道：“那个男人说我是魔君，你怎的不怕？”
“怕也没用，”宁渊回道，“为何接近我？因为我吞了你的珠珀吗？”
“不然呢？”颜望野低低地说。
“可我已经还你了，为何又来纠缠我？”
“纠缠？”颜望野像被点了屁股的窜天猴，纠缠是陆沉君那种仙孽才干得出来的事！
“搞清楚，我的东西，在你身体里过一遭，还给我就完啦？！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不然呢？”宁渊道。
“玩坏了好吧，被你玩坏了，不能用了！别装作不知道，你是要负责任的！”
路人纷纷侧目，大人讪笑着捂住小孩的耳朵，阿姨们对着这位年轻精壮，模样帅气的男士露出无限悲悯的表情，颜望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压下帽沿，耳根通红。
“嗯嗯，好的，我负责任。”宁渊故意逗他。
这一逗，他呆毛都要冒烟了。
“叫我怎么负责任？”宁渊又问。
“无可奉告。”颜望野忿忿地说，“总之，你我各有去处，各取所需。你不扰我，我也不伤害你，我保证。”
“据我所知，珠珀乃戾气所致，你来凡间，跟收集戾气有关吗？”宁渊追问。
颜望野哼笑一声：“你也感觉到了吗？人间的戾气，比之三界无不及。”
看着路过的一个叼棒棒糖的小男孩，他又加了句：“尤其是小孩子……”这是他辛苦录娃综的经验。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小孩子的哭声，他手里的棒棒糖变到了颜望野手里。
颜望野心满意足地啃了一口，算是对方才所言的佐证。
“你刚刚，是抢了小孩子的棒棒糖吗？”宁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嗯。”颜望野咬着糖，含混不清地说。
宁渊清澈的眸子无奈地看着他，他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别过脸去。
空气凝结，她伸手去夺，颜望野咬住，只夺下来一半，宁渊不禁心想，这真的是当年杀得天宫血染五千尺的魔族幼君吗？
小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宁渊皱了皱眉：“你想房子泡水吗？”
颜望野看着她，眼神渐渐弱势下去。
小孩哭声止住，手里莫名多了支崭新的棒棒糖。
而颜望野神色晦暗，不服气的样子。
下一秒，附近房屋内传来无数婴儿的啼哭，所有宝宝的尿不湿全松了，紫气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涌入颜望野指尖，尿了炕的宝宝们为他提供了一大笔怨念。
尽管根本不值钱。
他看着宁渊，露出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掺杂了些许心虚。
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