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凉在那口若悬河,那学子心有不甘。
自己好不容易才弄来这个露脸的机会,不管诗会自己成绩如何,最起码也算是有了名气。
可现在被李凉怼得一无是处,这可怎么办?
“可这里毕竟是灵鹿书院的地方,崔院长可同意?”
那学子刚刚喝问完,
一位身着暗青色长袍的男子,从人群外围走了进来。
男子约莫四十余岁,五官端正,不苟言笑,一脸肃容。
看他出现,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
接着连连避让,纷纷行礼。
有不认识此人者,也在暗自打听。
“他是崔院长的大弟子,赵恒赵大人,九年前游湖诗会的魁首,也是那年的状元郎。”
“曾经做过北安府知府。据说这一次朝廷让他去两淮担任盐运使。”
有知情人士透露。
......
那学子看到赵恒,瞬间如同打了鸡血。
赶忙上前,弯腰行礼。
“赵大人,学生张德郝,还请您主持公道,严惩这个狂妄之人,还鹿鸣书院一分安宁!”
既然灵鹿书院出来的赵大人来了,我看你还怎么说?
哼!你在能说,你敢和官说吗!
张徳郝似乎已经看到赵恒大声呵斥李凉,李凉夹着尾巴离开的灰溜溜画面。
作为从灵鹿书院走出去的状元郎,不维护自己的恩师和书院,难不成还去纵容李凉这个满身铜臭之人?
所以,张徳郝说完之后,便满怀期待地等着赵恒开口训斥李凉,
可等了良久,也不见赵恒有所动作。
他只是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李凉。
李凉,泰然处之,甚至嘴角还挂着隐隐的笑意。
“很好。”
赵恒终于开了口。
这个‘很好’落在张徳郝耳中,还以为赵恒说的是反语,是要对李凉进行呵斥的开始。
所以,张徳郝又自以为是地开了口:
“赵大人,李凉满身铜臭,您看看这漫山遍野的广告旗帜,这成何体统?!”
“赵大人,我等读书人,羞于李凉为伍,还请赵大人将李凉赶下雨涵山,以后都不许他在踏入一步!”
张徳郝看赵恒还没动静,还以为他在酝酿情绪,所以他准备在加一把火。
“赵大人,他若不走,那我们这些学子就要走了!”
扑哧一声,李凉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很想问问张徳郝。
你脑子是不是读书读坏了?
怎么就没点政治智慧呢?
你这种人若是进了官场,妥妥的活不过五秒啊!
你一个平常学子,有什么资格去要挟一个官员,还是一名从三品的高官,
就凭你叫张徳郝,又不是真的长得好!
妥妥一个大傻叉啊!
“都有谁要走?”赵恒扫了一眼众人,官威十足。
一时间,众人把握不清赵恒的心思,都不言语。
也有心思玲珑者,从赵恒的话中听出了另外的意思。
脚下微动,远离了张徳郝。
片刻之后,赵恒上前一步,道:
“小师弟!”
“大师兄!”
李凉同样上前一步,朝着赵恒弯腰行礼。
赵恒坦然受下李凉这一拜,不是因为自己是官,他是民。
而是李凉是老师的关门弟子,是自己的小师弟。
老师崔颢,创办灵鹿书院,号称弟子三千,
但实际上,真正的入门弟子只有五人,再加上李凉,也不过六人而已。
接受了李凉的行礼,就等于认下了这个小师弟。
古时最重门第传承。
可以说,师门情谊在一些时候甚至超过血肉关系。
张徳郝傻眼了!
这...他...怎么就成了赵大人的小师弟?
他是小师弟,也就是说,他也是崔院长的弟子?
难怪他可以这么大张旗鼓地在玉涵山宣扬他的酒水,
难怪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灵鹿书院的人前来阻止...
张徳郝后悔了,只怪自己想明白的太晚了!
好好的,我招惹这李凉做什么?
名是双刃剑,求名就会伤己!
李凉是赵恒小师弟的事,很快就在会场中传播开来,
一时间,众人纷纷远离张徳郝,深怕受他牵连。
这就是现实,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官!
张徳郝张了张嘴,想要开口,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灰溜溜地离开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