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月与夏云枕并排而立,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夏大侠?”
“嗯,怎么了?”
关于夜里被扔进妖魔之狱,还有姜槐序现在也在里面之事,苏轻月有坦白的意思。
但她并不十分确定,自己这样一个,和夏云枕相识并没有多久的人,她所说的话,他会相信吗?
尤其是,其真相或许还牵涉到掌门。
那可是夏云枕一直以来,都无比尊敬与信任的老前辈。
她一个半路出现的小女子,居然怀疑到掌门头上来,夏云枕心里会怎么想她?
苏轻月垂着眼眸,小心翼翼道:“夏大侠,我说的话,你认为值得相信吗?”
“相信,我当然相信。”夏云枕几乎是毫不犹豫。
他声音温润,语气是令人安心的笃定。
苏轻月微讶,抬眸看向他。
夏云枕注视着她,目光坚定且温柔。
苏轻月一颗空悬着的心稳稳落下,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住了。
能被人信任,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
苏轻月终于放松了一些。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她也向他投去带着笑意的坚定目光。
她不懂夏云枕为何这般信任她,但她确定,他的眼神没有骗人。
与此同时。
妖魔之狱附近的山头,老者背手而立。
他虽已满头银发,身姿却仍旧挺拔如松,毫无老态。
顺着老者的目光看过去,前方,有一少年正趴在地上,拖着沉重的身子,狼狈地朝着老者爬过来。
少年的青丝凌乱,满身是血。
血液染红了他身上那件纯白的衣衫,像开出了一朵朵花,艳丽夺目。
却令人不忍细看。
但老者似乎并不这么觉得,他冷着一张刀枪不入的铁脸,看着少年被地面的植物划破了手,一点一点朝着他爬来。
“……掌门……”少年终于爬到他的脚边,声音沙哑。
“姜槐序,你可知错!”掌门怒从胸腔而出,两道白眉斜飞。
“弟子……知错……”满身是伤的姜槐序吃力地抬头,看向背手直立着的掌门,“求您……放过……放过我……”
山头的风猎猎吹响掌门的衣袍,他看也不看脚边的姜槐序,只是重重冷哼一声:“两年前,我见你无处可去,好心留你在青山门,哪曾想你竟有伤了你师兄师姐的一日!”
“是弟子错……弟子不该……如此……”姜槐序说着,口中吐出粘稠的血,瞬间染红他苍白的唇。
掌门依旧不看他,只是语气缓和了些:“你可知,我罚你进的是什么地方?”
“不知……”姜槐序忽然间浑身发抖,“那里面……很可怕……很可怕……”
他蜷缩在掌门脚边,像一只被雨淋湿了毛发的可怜小动物。
浓黑的睫毛像受了伤的蝶翼,只能停留在原地,惊恐地不断轻颤,做不到展翅高飞。
一长串泪珍珠似的从他漂亮的眸子中滑出,沿着脸颊滚落。
他气若游丝,说话断断续续,十分吃力:“掌门……还好您来了……若不是您救弟子出来…恐怕……弟子就要死在里面了。”
“哼,你还知道!”掌门怒气未消。
“弟子…向您保证……以后……再也……再也……”
话还未说完,姜槐序眼睛一闭,脑袋垂了下去。
“嗯?”掌门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醒醒!”
姜槐序闭着眸子,睫羽覆盖下来,没有一点反应。
掌门朝着那张脸看过去,有一瞬间的出神。
只一瞬间,他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无奈叹息一声,将姜槐序带了回去。
青山大殿二楼。
掌门对面坐着姜槐序。
他已经苏醒,裹着厚毯,还在轻微发着抖。
掌门给他倒上了一杯热茶,缓缓道:“槐序,以前的事,你还是没有记起来吗?”
“没有。”姜槐序垂着眸子,眼神中的失落很明显。
掌门轻轻瞪他一眼,无奈地摇头:“也罢,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以后若是再发现你伤害同门,你的归宿,还会是这些日子待的那个地方,并且我将永不会放你出来!”
姜槐序眼中划过惊恐,他乖顺地认错:“弟子知错,日后定不会再犯了。”
掌门点点头,眯起眼睛看向他:“若是你见了云枕他们,问起你这些日子的情况,你会怎么说?”
姜槐序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空灵谷。”
“不错。”掌门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别忘了,‘一诺千金丸’你已服下,务必记住,这些日子你一直在空灵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