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的风吹来,苏轻月淌过泪的脸颊发干。
她走到姜槐序旁边,望着他所望着的方向,默默站了一会儿。
终于她开口问他:“怎么会呢,就连我心里特别难受的时候,你都能感觉到啊……”
“嗯。”他幅度极轻地点头。
苏轻月又问他:“我特别快乐的时候,你会感觉到吗?”
“不会。”
“啊……”苏轻月有些失落,她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这对你也太不公平了吧……若是能改成,我快乐的时候,你也能感受到我的快乐,那该多好……”
不论这个人是姜槐序还是其他人,苏轻月都会希望,那个人共享的是她的快乐,而不是承受她的痛。
姜槐序将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侧头垂眸,目光停留在身旁苏轻月的脸上。
她眼睛周围那一圈还是红红的,嘴角却已经弯起,好像方才的难过已经不见了大半。
她说:“那我以后尽量少难过难过,多开心开心,免得还要你陪我一起承受痛苦。”
她笑了笑,举起手中的狗尾巴草,在姜槐序眼前晃了晃:“你猜我编的是什么?”
姜槐序看着她手中毛茸茸的小动物,有些不敢确定:“狐狸……?”
“明明是狗呀……”苏轻月抬高了手,拿着狗尾巴草编的小狗,轻轻挠了挠姜槐序的一只耳朵:“你想学吗?我教你编小狗好不好?”
“好……”他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只是耳朵被她挠得有些痒,说不清什么感觉,很讨厌,又好像没那么讨厌。
这一片满地都是狗尾巴草,苏轻月又拔了一些,准备教姜槐序编小狗。
手中的“小狗”没地方放,捏在手里影响她教学,苏轻月抬高了手臂,微微踮起脚尖,捏着“小狗”,快狠准地插到了姜槐序的脑袋上。
“毛茸茸的,怪好看的。”
她还盯着他的脑袋欣赏了起来。
姜槐序沉着一张脸,拔下了脑袋上的狗尾巴草。
苏轻月皱眉:“哎,你干嘛拿下来呀?”
姜槐序转着手中的狗尾巴草,他说:“我听人说过,这个颜色,不太适合戴头上。”
苏轻月一愣,噗嗤笑出了声,“你怎么还相信这个啊?颜色的意义也都是人类赋予的,颜色本身不代表什么,你不戴我戴。”
她说着将狗尾巴草小狗从姜槐序手中抽出,毫不在意地往自己脑袋上一插。
苏轻月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显摆似的给姜槐序看她脑袋上的小狗:“哼,怎么样,好看吧?”
她倒是什么忌讳也没有,一副没人能奈何她的无法无天逍遥样。
姜槐序垂眸轻瞪了她一眼。
暖融融的光线照过来,毛茸茸的绿色“小狗”在她脑袋上晃啊晃,好像在奔跑,充满了生机。
他想,或许苏轻月说的没错。
很多事物的含义都是人类赋予的。
例如熄灭的香。
只要不作茧自缚,将自己困住,反复品尝悲伤,灭了的香也可以再点燃。
再例如,脑袋上的绿色小狗。
若是觉得它有趣,又何需在意那些人类赋予的无趣含义。
“来,教你编小狗。”苏轻月将两根狗尾巴草放进他手中,示范一遍给他看:“先这样,把它们绕圈圈,留出小耳朵……然后再这样拉紧……”
姜槐序学得很快。
他跟着苏轻月编了一遍,第二遍就能自己编了。
熟练的程度远超苏轻月。
苏轻月内心的震惊拉满: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语气是惊叹的,脸却耷拉下来,难以相信这一切:“姜槐序,你怎么学得那么快啊……”
姜槐序捏着手中刚编成的小狗:“很难吗?”
苏轻月用力点头:“这原本是我外……外祖母编了逗我玩的,后来得了空闲,我就缠着她教我编,可能是我太笨了,教好几遍都学不会。但只要我提出要求,她还是会坐下来,耐心教我怎么编小狗。”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可自己还是学不会。
姜槐序垂下眸子,看着苏轻月手中的毛绒小犬,他唇角微弯:“你现在编得很好啊。”
“真的吗?”苏轻月眸子一亮,随即那光芒又隐入了眼底:“大概我那时年纪太小,外祖母在身边一遍一遍耐心教我的时候,我一直编不出来。后来我慢慢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外祖母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再后来……”
她顿了顿,指尖触摸着手中的狗尾巴草,继续说了下去:“再后来,我的外祖母就去世了。替她守夜的那一日,我拿了一束狗尾巴草胡乱地瞎编着,编成了。”
“我内心涌上了很复杂的情绪,喜悦与痛苦交织,我好想对她说,看,我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