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马车里后,苏轻月又想起那个问题。
反复思量后,她还是决定要问姜槐序。
她竖了一根手指在脑袋边上,看着他:“我有一个小疑惑。”
“你说。”姜槐序视线驻足在她脸颊上。
“虽然,我知道你做事一定有你的原因,但是……”苏轻月眸光一转道:“既然你能将那么多人都定住,那为什么,不把我和前来索命的巨蟒也一起定住呢?这样不是可以避免一场打斗吗?”
“因为……”姜槐序刚说出两个字又顿住,“我为何要告诉你?”
苏轻月噎住。
姜槐序这人也太反复无常了吧!
明明方才一直都是都有问必答的。
苏轻月皱起小鼻子,轻哼了一声:“不告诉就不告诉,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并非真的好奇。”
想到这一路上可能还需要姜槐序的保护,苏轻月没有把话说得太死,毕竟姜槐序这次确实救她狗命了。
他喜怒无常就喜怒无常吧,保住小命最重要。
苏轻月这么想着,靠着身后的马车壁,合上了眼睛准备休息。
可她睡不着了……
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前行的马蹄声,苏轻月实在无聊,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坐在她对面的姜槐序也闭着眼睛了。
他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唇角尖尖微仰,看起来尤其温柔。
其实也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啊。
书中姜槐序现在的年纪,比书外另一个世界的苏轻月,还小了好几岁。
看着眼前的姜槐序,苏轻月想到了自己的十几岁。
她在姜槐序这个年纪的时候,最大的任务是学习,睁开眼睛学习,闭上眼睛倒头就睡,醒来再一头扎进学习中,属于自己的时间少之又少。
偶尔的时间空隙,她才能在试卷的海洋里探出脑袋,窥探试卷之外的世界。
比如她一度羡慕影视剧或小说里面,那些潇洒肆意的角色,她想成为他们和她们。
但是……
穿进《提灯》这本书中后,她发现自己原来所处的那个世界,虽然有一点枯燥、无聊,可是也没有那么多危险,不会动不动就要人命。
在书中这样一个光怪陆离,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弱者的命就像草芥。
苏轻月想,她在姜槐序这个年纪,还是个可以趴在妈妈肩膀上撒娇的小女孩。
遇到问题可以和爸爸商量,心里不爽可以欺负哥哥,周末想出去玩就叫上同学……纵然考试考砸了,也没有人会怪她。
和书中人比起来,她轻松欢快得像春日枝头的小鸟。
但姜槐序呢……
他从哪儿来?他的家人又在哪里?那枚茉莉纹镜为何碎裂?其中一块碎片还被他带在身上。按理来说他不记得之前的事,为什么在花月楼和东家的对话,又好像还记得自己的从前?他又为什么要进青山门?
苏轻月的脑袋被一大堆疑问占据。
越是靠近姜槐序,苏轻月就越觉得,他不是书中那个片面的,为了当反派而当反派的反派。
即便他当了青山门的弟子,跟着青山门的师兄师姐一起下山做任务,但苏轻月仍然觉得,姜槐序不属于青山门。
他身上给人的感觉与夏云枕、赵盈非常不一样,就连他使的那些法术,也透着一股诡秘的邪气,不是青山门的功法。
而且在寒月山庄,他为什么吸收了那么多邪煞之气,这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盯着姜槐序的脸,苏轻月思绪不断向前走着。
忽然间,姜槐序睁开了眼睛。
苏轻月:!
她倒吸一口冷气,战术性后仰,目光生硬地别开。
“你在做什么?”姜槐序果然有疑问了。
苏轻月随口胡说:“我……琢磨琢磨你跟沉璧哪儿像……”
“哪儿像?”他漫不经心地问。
苏轻月想起在花月楼的时候,姜槐序看向沉璧时刀一样目光。
想来他是讨厌有人长得和他像。
苏轻月眸子一转:“经过刚刚的仔细观察,我发现你们长得不像!他没有姜少侠你的风采!”
姜槐序:“……”
懒得理她。
苏轻月心说,咦?他怎么又不说话了?正常人被夸不是应该高兴吗?他脸上怎么连一丝丝微妙的笑意都没有?
哦,姜槐序不算正常人。
反派的脑回路她不懂。
两人面对面坐着,苏轻月觉得空气中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难得有这样单独面对面的机会,可不得找点话说说嘛~
“姜少侠。”苏轻又翻前账,“我之前问你,为什么你定住其他人的时候,不把我和巨蟒也一起定住?你不愿意回答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