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半神之体怎么来的，付国初比任何人都清楚。
与其说他是得了烛阴的恩赐，倒不如说是烛阴给洛子弈灌注能量时灌多了，匀给他的——谁让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呢。
“所以老大你是怎么想的？一辈子不把这小子交出去？”
医生掏出烟盒，抖了半天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啧啧”两声，便毫无公德心地将空烟盒往地上一扔，“就算你想不交，圣地守护者那群家伙怕也是要找上门来。”
“呵，找上门来更好，说不定还能给这小家伙一点儿奇遇。”
付国初无所谓地笑道，“凡人想要承载神的力量，不是有了神的认可和不断的努力就能成功的，有时候还需要点儿运气。”
“能被神看中的，无不是大气运者，运气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医生比较乐观。
但愿……
付国初如此想着，就见远处的人影已经闪到了眼前。
“不错，进步很快。”
付国初问道，“要准备冲击铂金了？”
洛子弈摇摇头，“再稳稳，我想出去一趟，来报备一声。”
“嗯？”
付国初疑惑，“你出去干吗？现在外面可是有一堆的人等着你现身，你这一出去，可不是自投罗网？”
“付叔叔，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选择留下。”
洛子弈不做回答，转而道，“但并不意味着，我对你就是全盘信任的。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阻止我外出了，若真是担心我的安危，凭你的实力，未必护不住我。所以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你不愿让我知道的事，对不对？”
“噗嗤！”
付国初没回话，倒是医生憋不住笑出了声，“小子，你可以啊！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人物，想让世界都围着你转？老大确实有实力护着你，可以说有他跟着，你出去横着走都没问题，但你是什么角色？值得‘葬’的老大跟在你屁股后面当小弟？”
“动动脑子吧小弟弟，你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充其量就是个被守门神瞧上的凡人。”
医生戳着自己脑袋开嘲讽，“若不是老大仁慈，直接绑了你这个凡人和你屁股后面那个神智不全、实力受损的守门神，一起打包送到圣地，守护者那边儿的人直接给你弄死。一顿操作，封印给它锁得死死的，还有现在这么多操蛋的事儿？”
对于医生的嘲讽，洛子弈却也没恼，反而有几分意味深长。
倒是付国初低低地骂了一句，“蠢货。”
蠢货医生：“？？？”
“付叔叔，不如详细说说？”
洛子弈皮笑肉不笑地微笑着，像极了童磬阴人时那招牌的神色。
蠢货医生：“！”
靠！他给这小子阴了？！
付国初凉嗖嗖地瞥了他一眼，医生瑟缩着挪开几步，最后干脆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你小子一开始就盯着我们这儿呢？”
洛子弈回了他一个良善的微笑，“付叔叔喜欢露一半藏一半，我若想知道点儿什么，就只好自己想点儿办法了。”
“这么远也能听见？”
付国初木着声音问，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这小子刚刚可是离着近一里的距离！
洛子弈拍拍洛烛的小脑袋瓜子，皮笑肉不笑地扫了医生一眼，“心智不全的神，那也是神。”
付国初再次将凉嗖嗖的目光转向医生，医生会意，封口跑路。
医生跑路了，洛烛去找他寻仇去了，剩下付国初和洛子弈两人大眼瞪小眼。
“等你进入超凡境，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付国初没再跟他囫囵搪塞，直接就提了交换条件，“现在的你，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没用，一根手指就能被人碾死的蚂蚁，是斗不过大象的。”
“算话？”
洛子弈显然并不真的信了他，毕竟被搪塞的次数多了，再深厚的信任也能被磨掉一层皮。
“吾愿立血誓，当汝踏入超凡境，吾必将吾所知之一切，皆告于汝，如有违背，身死道消，不入轮回。”
付国初操着吊儿郎当的调调，念唱词一般地说着誓言。
誓言成，天边立时响起一声炸雷。
越是有能者的誓言，越是受天地法则所监管。
像付国初这种半神，若是违背了誓言，基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但若是街边的普通小混混，就是伸出十根手指来立誓，天道也不会给个正眼。
这世界上七八十亿的人，天道要是个个都要管，那还不得累死？
可偏偏眼前的半神，正以小混混的姿态，说着庄重的誓词。
真是毫无说服力。
洛子弈腹诽一番，不再计较，闷声说了句，“我去闭关。”然后就去逮洛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