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兔子夸了他一句,他还以为兔子会向他伸出援手。
结果他手都伸出去了,却听兔子来了一句,“反正死不了,你就这么待着也好。免得你趁乱跑了,我还要浪费时间到处找。”
说罢,兔子就再次朝着那个看不见的东西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或许是不用再分心怕他跑路,兔子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若说之前的剑光织成了一张网,那现在就是结成了一个茧。
洛子弈不知道茧里面裹着的东西是什么,但却清楚地看见兔子在几个呼吸之后,从消散的茧里出来时,手里捏着两枚晶石一样的东西,在昏暗的光线里打量着。
晶石在兔子手中一闪而没,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符纸一样的东西。
几乎被冰块儿冻麻了的洛子弈,看着兔子走到他面前,将那张符纸贴在了他头上,然后开始念念有词。
简直就像是将要被道士超度的僵尸。
这是洛子弈在兔子喃喃的念词中失去意识前,残留的最后意识。
再次睁眼时,洛子弈已经躺在了医院里,白色的天花板在日光灯的映照下,惨白一片。
“醒了?”
洛子弈还没完全适应这强烈的光线,就听见身边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一转头,洛子弈就见自己病床边坐着个奇怪的男人。
H市地处内陆,初夏的天气不说多炎热,却也有了些温度,中午穿长袖都会觉得热,但病床前的这个男人却穿着一件秋冬宽的厚风衣,针织衫的下摆扎进裤子里,针织衫里面的衬衣扣到最顶上。
跟他一丝不苟的衣着不一样的,是他不修边幅的容貌。
半长不短的胡子,在嘴周长成青幽幽的一片,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镜片开裂的眼睛,透过蒙了一层白雾的镜片,隐约可以看见一双棕灰色的眼睛,以及眼睛下格外明显的乌青眼袋。
头发更是乱蓬蓬的,一副几天没洗后,又挂上了蜘蛛网的样子。
洛子弈尽量让自己忽视对方的不修边幅,将视线落在他开裂的镜片上,“你是?”
“自我介绍下,我叫张昭禾,是一名业余侦探。”
那个奇怪的男人解释道,“你被人发现浑身是伤地晕倒在大街上,发现你的人打了急救电话,把你送到了医院。”
“业余侦探?”
洛子弈打量着张昭禾,面露狐疑,“侦探找我做什么?”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张绍禾开门见山地问了。
洛子弈目光顿时一凝,重新打量了一遍张绍和,试探着问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张昭禾凝视着洛子弈的眼睛,用一种低沉且让人不太舒服的语气问,“你忘了?”
洛子弈敛下眼,“我只记得我是出门给我爸送东西,回来的路上太黑,好像摔了很多次。”
“摔昏迷了?”
张绍禾隔着镜片盯着洛子弈,“你确定?”
他的目光让洛子弈很不舒服,当即皱起了眉毛,“侦探先生,您如果有什么事,还请直说。我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昏迷住院。”
“你真的不记得了?”
张绍禾镜片下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洛子弈,棕灰色的瞳孔蕴荡着一圈银色的光环。
洛子弈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眼,闭了闭眼,摇头,“不记得。”
“不记得就算了。”
见状,张绍禾低下了头,再抬头时,他眼睛中的银色圆环已经消失,恢复成了正常的状态,“好好养伤。”
说完,张绍禾从手里的杂志上撕下一页,又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唰唰写了几笔,递给洛子弈,“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想起了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
洛子弈看着手里的联系方式,突然问,“我的昏迷有什么值得调查的地方吗?”
张绍禾顿了一下,低头看了洛子弈片刻,见他一切如常,才一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最近很火的失踪案吧?你被发现的地方距离人口失踪的地点很近。我就想着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重要线索。”
说着,他还狡黠地朝洛子弈一挤眼,“你知道的,像我这种业余侦探,如果能够掌握到这样大火的案件的关键线索,说不定就能转正了。自然要上心一点。”
洛子弈如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被这个说法说服了。
“记得,如果想起什么,一定要先联系我哦!”
张绍禾又向洛子弈强调了一遍,再得到洛子弈肯定的答复后,才转身离开了。
也是张绍禾走后,洛子弈才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单人病房内。
H市的社会福利可没这么好,送来的普通病人还会被安排单人病房。
这必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