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说了“不要”。
但“不要”两个字,被宋程昱吞了。
她的唇上大概是抹了蜜。
不,应该是比蜜还甜。
宋程昱也不是爱吃糖的人,倒是对这个味道,食髓知味。
明明只是心疼他受了伤,文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托举到了祠堂案桌上。
看着那些身后列祖列宗的牌位。
看着祠堂上挂着的“正大光明”牌匾。
看着两侧大柱子上的对联:祖功宗德流芳远,子孝孙贤世泽长。
文茵愧疚。
在被宋程昱拉扯到极致时,她不禁问:“当着你祖宗的面儿这样,真的好吗?”
他倒是大大方方说道:“当然好,顶顶的好。”
“……”
“绵延子嗣,开枝散叶。”
“……”
他说得何其气壮。
简直是不要脸。
文茵不想从他,但耐不住他的厮磨。
耐不住这个人手指的灵巧,唇瓣上的柔软。
说来也怪,一个武夫,手上都是粗粝,碰触在她细皮嫩肉上,倒不觉得痛。
文茵被伺候惯了。
他怎么捯饬,都是紧着她舒服来的。
地上冰凉,他是万万舍不得她会因此冻病,所以将她托举案桌上。
又怕案桌太硬硌人,所以他给自己的袍子干净那面拿来给她垫着。
情到深处时,动静颇大。
不光弄翻了香炉,连从薛琳那儿拿的金疮药小瓷瓶也给打碎了。
文茵羞红着脸,忍不住会骂他几句粗鄙。
她又怕她背上有伤,会因动作太大而撕裂,几次要求停歇。
宋程昱闷不做声,爽快得没有任何斗嘴的功夫。
就像他说的那样,这点儿伤和现下的快活比起来,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再说了,打他的可是他亲爹。
亲爹对亲儿子,哪能下死手。
皮肉的伤,看着可怕,实则不伤筋骨。
宋程昱一开始还不懂老爷子费这个劲儿搞这一出有啥用。
现在他倒是领悟过来了,老爹也是过来人。
这次肚兜的事儿,说是为文茵报仇了,但毕竟女儿家家的,对外总不好听,老爹是怕文茵会责怪宋程昱,所以来了这么一出苦肉计。
挨一顿不疼的打。
留了两滴血。
得了媳妇儿的一场顺从。
值,值大发了。
文茵看着宋程昱卖力的样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那三年守寡,她总回忆过零星的几次房事。
但因为那几次房事,每每会因为她的嫌弃而闹的十分不快,所以在体验上,没有什么欢愉可言。
至于她在那三年有些后悔。
没能好好感受下做女人的滋味儿。
现在倒好了,人都在,一切都有改变的机会。
祠堂里面,划船正欢。
祠堂外面。
穿着梅红衣衫的女子趴在门框上,一双耳朵进紧贴门帘,双眉紧皱着。
小小年纪的人儿,脸上挂满了忧愁。
随着里面传出了一阵阵瓷瓶破碎的声音。
稀里哗啦。
碰嚓咔啦。
她还听到了女子轻轻的呜咽声,以及少许辱骂。
辱骂里多带有“牲畜、蛮牛”的字眼。
在梅红衣衫旁边,匍匐着一绿衫女娃,扎着两个小辫,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灵动可爱,嘴角抿着些许浅笑,放若是看到了什么欢喜的事。
“不行,我受不了了。”
寒梅听不下去里面的“嘈杂”。
起身就要往里面冲。
湘竹一愣,眼看寒梅要打开门了,伸手就拉住了寒梅的小辫子。
“你干嘛?”
寒梅瞪了一眼湘竹,气势汹汹的:“我去救小姐,你去不去。”
湘竹惊愕,随即注意到了寒梅红了的眼眶恨不得落下泪来:“你这是……”又误会了。
寒梅比湘竹少上三岁,性子不稳,容易急躁。
湘竹年长些,之前是跟在丞相夫人身边,由丞相夫人亲自调教过的,该懂得不该懂的都懂了。
她瞧着寒梅那张单纯又不谙世事的小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男女之间的事情。
她叹了一口气,在寒梅的肩膀上拍了拍:
“小姐和姑爷的事儿,你千万别多掺合。”
寒梅擦着泪,心里疼的啊。
“可是小姐被打了,打的全身是伤,她那么怕疼……”
“姑爷又是个武夫,下手没个轻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