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战是逃?
池泽脑中纠结万分,心中有些恼怒自己为什么偏偏选到这破庙落脚。
但实际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灵气复苏,妖魔群起,每到夜晚,野外会刮起一道怪风。
有人说是山风,有人说是那些被妖魔吞噬的孤魂野鬼的怨念,反正是众说纷纭,不知源头。
但若是在夜晚野外没有遮挡物的情况下,活人被那怪风卷入,第二日只会留下一堆白骨。
这一年来逃荒路上听起有人说什么护身符可保平安,但那种物件肯定价值不菲,至少是池泽这种一穷二白的逃难人没有的。
不过,汝宁府本就是池泽的目的地,若是在这里与知府牵扯上,要是能做得干净还好,要是落下口实,属实得不偿失。
黑衣和尚身上眼神锐利,有一种无形的气质在其中,无须多言池泽便知道他同为修行者,经过先前长剑诉道,池泽明白了自身渺小,也收起来妄自尊大的心思。
这和尚他能否拿下他还两说,况且动用功法争斗,剩余的寿命或许就不太够了。
罢了,看来这遭是非去不可了。
凝望着自己只余三年多的寿命,思虑再三他还是放弃了动手的想法,虽然这几个卫兵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甚至不需要折损寿命运转功法。
但,如果得罪了知府,怕是会变成通缉重犯,池泽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轻易跟官府对着干的。
最重要的是,面前那个黑衣和尚,池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将其斩杀。
卫兵们见他放弃了反抗,从腰间拿出镣铐准备将其戴上,但再度被那黑衣和尚阻止,“他只是配合我们调查,不是犯人,不需要上拷。”
几个卫兵面面相觑,看了看地上那层薄薄的人皮,其中一人硬着头皮说道:“归铉大师,这人极度危险,还是让他戴上镣铐好一点吧。”
归铉却眼神一凝,呵斥道:“你以为戴上了镣铐他就对你们没有威胁了吗?闭嘴吧!”
随后他转头对着池泽,放缓了语气说道:“走吧,道友,随我们去往城中调查吧,也好过你待在野外。”
池泽虽然不愿意与官府为敌,但是戴上镣铐也是万万不可的,将性命交付于他人是一种极其愚蠢的行为。
这和尚虽然一直冷着张脸,但对事待人有些门道,池泽见惯了胸无大志,脑满肠肥的官员,此刻再看这归铉和尚的态度,不由得点了点头。
“请吧。”归铉和尚先是小心翼翼的将地上那层人皮收了起来,随后让出道路,周围的卫兵虽然听令没有给池泽上铐,但也隐隐将他围在中间,防止他逃跑。
出了破庙,周遭寂静无声,天上的月光也被云层遮挡,唯有卫兵们手中的火把照亮前路。
运气较好,今夜并未刮起怪风。
黑衣和尚走在前方,身影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连火把的光也有些照不清。
也许是到了王朝的末年,如今的世界,妖孽横生,特别是在黑夜当中,危机四伏。
不仅仅是那“吃人”的怪风,还有许多诡谲怪异之事。
普通百姓半夜根本就不敢出门,在偏远的乡村,甚至连起夜上茅房也算以身涉险了。
那些平日里香火鼎盛的寺庙道观,却根本不见半点神佛显灵,但百姓为了一丝寄托,反而愈发虔诚。
想到这里,池泽不由得嗤笑一声,转头看了看身后的破庙。
透过门扉,那尊石头菩萨仍然端坐在台上,满脸慈悲。
“菩萨保佑吗?”池泽小声地说了一句,与其说是祈祷,不如说是嘲讽。
池泽视力非凡,身手矫健,但这些并非天生。
而是年幼某日一过路道人在他们小村当中歇脚之时,看到池泽便惊为天人。
本想收他为徒,可当道人细细算过池泽命格之后,又是满脸遗憾,最终赠下功法,飘然离去。
游人间,也不知道具体是何意。
池泽心中感慨一句,成了功法,败也功法。
这些年岁,依靠功法他才能在这妖孽霍乱之下存活下来。
但也为此耗费了大半寿命,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使然。
在他看来,这世间的一切皆有代价,纠结那些已经毫无意义,身处乱世,安稳难求。
“小娃,我方才想起件事情未说。”脑中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池泽心头疑惑,有些不明所以。
但很快,他便明白了。
身前的卫兵脚步一滞,池泽险些撞上,因此不由得抬头望去,却让他的瞳孔骤缩。
那卫兵头部呈现九十度的翻转,他保持着头向后望去,但身躯向前的趋势,池泽这一抬头,刚好对上了那捕快的视线。
“咦,你怎么走到我前面去了?”
这种角度,旁人死得不能再死了,但那捕快却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