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开玩笑的。”许子衿认真道。
叶云望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胸前的“上弦月”白玉,平静道:“丫头,你知道我不能那样做的。”
“我理解。”许子衿黯然道,别过脸去,看向远方的群山。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此时的许子衿没有平常的机灵娇憨,反而是沉静如水。她内心清楚那块白玉背后的含义,因此,对这少年怎样的爱都要隐藏,怎样的情都要舍弃,一滴一滴的血化作心头的朱砂。
爱情是什么?
许多人都曾冥思苦想,可世上纵多才俊之士,能有几人堪破爱情的玄机?能有几人挥慧剑斩情丝,跳出三寸外,不在五行中?情为何物,非叫人生死相许不可?
爱情是什么?
可以去哪里找答案?或者根本就不需要去找。
你去爱吧,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然后就知道什么是爱情。你去爱吧,爱上一个爱自己但不能长相厮守的人,然后就知道什么是爱情。你去爱吧,爱上一个爱自己而且一辈子在一起的人,然后就知道什么是爱情。你去爱吧,忘记了自己还存在,忘记了自己还活着,你就知道什么是爱情。你去爱吧,或者幸福快乐,或者黯然神伤,一切的一切,承受过后,你就知道什么是爱情。
残生若梦,随缘而已。
叶云站在许子衿身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道倩影,不明白她为何带着一股浓浓的忧伤。他不知道这丫头心中对他的爱,只以为她是气恼他不肯听话,这也是他俩从小就开始在一起而产生的错觉,再亲昵的动作、再温柔的语言叶云也不会往爱情那方面去想。
良久,许子衿才缓缓道:“如果我们都是小孩子多好,那样就可以留在时光的原地,坐在一起,一边听那些永不老去的故事,一边慢慢皓首了。”
叶云走前几步,与许子衿并排而站,轻笑道:“小小年纪就大发感慨,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长大了有长大的好,懂得事情也就更多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懵懂无知,这样走的路也会更宽广些,知道吗?”
许子衿侧脸望了眼叶云,嫣然一笑,故作轻松道:“小七哥还是老样子,逮着机会就给我灌输人生道理,不过我喜欢,嘻嘻。”
叶云见到许子衿已经没有伊始的忧伤,也笑了起来,打趣道:“这还不是你薇姨种下的祸根?丫头,你笑起来真美,堪比褒姒啊,要是你回到周朝,周幽王肯定会为你烽火戏诸侯的。”
“我才不稀罕那个昏庸的皇帝呢。”许子衿皱着小鼻子,扬着香腮道,“我以后要找一个比小七哥还要优秀的男人,要像《诗经》里写的那样:‘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要文采风流的君子,像精金,像纯锡,像玉圭,像白璧的君子,嘻嘻。”
叶云汗了下,无语道:“这样的男子估计和哈雷彗星一样,一千年才能见一次。”
许子衿嘟着小嘴,不满道:“哼,臭小七,你就小看我吧,等我找到了,就让你没地哭去。”
“……这句台词好像是我经常用的。”叶云又汗了下。
许子衿笑了笑,没有搭话,神情平静下来,望向远方,淡淡道:“小七哥,我就要离开四川了。”
叶云闻言一怔,脱口而出问道:“嗯?离开四川?去哪?”
“爷爷要我转学去宁州读六年级,然后在宁州读中学。”许子衿轻声道。
叶云微微眯起双眼,想了想,问道:“你一个人去?”
许子衿点了点头,淡然道:“爸爸妈妈都在部队里,不可能跟着我去的,而且爷爷说要我一个人尝试着独立生活。”
“荒谬!”叶云表情愤怒,大声道,“丫头,我这就跟老爷子说去,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
叶云转身就要走,许子衿赶紧拉住他的手,摇头道:“不要,小七哥。爸爸前些天就是上山为这事跟爷爷吵了一架,现在还没有和好呢,我不想你再和爷爷闹别扭。”
“哦,原来那天世说叔气呼呼地下山,就是为了这事。”叶云恍然大悟,明白此事不可能更改,叹息一声,“哎,老爷子那执拗脾气,跟燕老是不相上下啊。丫头,你去了宁州后,有什么事就找燕老,知道吗?”
许子衿微笑着点头,刚才看到叶云为这事而心急如焚的表情,让她内心如同吃了蜂蜜一样甜蜜。
叶云想了想,又问道:“那学校联系好了吗?”
许子衿点了点头,微笑道:“联系好了,我转去的小学是宁州最著名的小学,是一座古庙改成的,叫刻木观小学。听爸爸说,这是取自《二十四孝》中‘丁兰刻木’的故事。小七哥,你放心吧,妈妈会陪我过去一段时间的,爸爸已经跟宁州那边的人武部联系好了,我的安全也没有问题。”
听到此,叶云心稍微安定了些许。
“思君如明月,夜夜感清辉。我去了宁州,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