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其中味。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最害相思啊。”
燕老重新端起那杯清茶,抿了口,望着老爷子,语气冰凉道:“许老头,薇儿还不能放下他吗?”
老爷子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眼神示意燕老旁边还有个孩子。
燕老反应过来,哈笑一声,打了个马虎眼,试图掩盖过去道:“这么晚了,薇儿还在弹琴清唱,应该是为了罗妈吧?”
小叶云在细细回味着燕老刚才那句无心之失,点点头,应声道:“嗯,罗妈有时候头疼欲裂,难以入睡,妈妈就会为她弹琴宁神。”
忽而,琴声一转,一首新琴曲扬起,如清风入竹,愈加悠远淡静,暗中却隐隐有种恢弘气势,让人心境弥远时,忽觉天高云淡,海阔地空。
燕老没听过这般在平静中夹杂着大气的琴曲,情不自禁地随着琴声微微晃着身体,好奇问道:“孩子,你妈妈弹的这首是什么曲子?”
“这首琴曲是妈妈最喜欢的,叫《鹤鸣九皋》。顺着琴音,词句可为: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它山之石,可以为错。”小叶云稚嫩的童音显得十分老成,扬着小下巴答道,“这词出自于《诗经》,是一首招隐诗,是说再淡泊的隐士,再无求的人,也希望得到真正的理解和认同,如鹤能自在地鹤鸣于九皋,而声能够闻于野。”
燕老闻言,清寒双目闪烁着一丝泪花,不禁唏嘘不已,这幽幽琴音正是诉说着她内心的心事啊。琴曲已终,燕老还是痴痴的坐着,枯枝般的手指轻轻叩着大腿,忽然纵声而歌:“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声音沙哑尖锐,闻者凛于耳,寒于心。
老爷子紧了紧握住拐杖老头的手,轻声道:“小七,去陪陪你妈妈吧。”
小叶云点头起身,向两位老人行了个礼,步出书房。
他回到房间里,房间很大,有里屋和外房。罗妈在里屋住,那里不透光,安静,而叶云和母亲住在外房。此刻,母亲正在外房的木桌旁轻轻地调琴,专注地拨弄着指边的琴弦,不时发出悦耳的琴声。
房内淡淡的香味弥漫,也不知是点了什么熏香,诱得人慵懒下来。
“妈妈,今晚的琴声比前些日子的要深沉,是不是天气冷的缘故,手指略显僵硬啊?”
“傻孩子,声随心生,你心里想着深沉的东西,自然听得琴声就更加深沉了。”
“哦。那罗妈她还是无法入睡吗?”
“开始的时候头很痛,我弹了会儿琴,她就感觉好多了。也许是因为她今晚听到你被几个野狼差点夺去性命的事而担忧吧,这会儿刚睡着。”
“都怪我不好,今晚练得太晚了,不然就不会碰上野狼了。”
“这不能怪你,今天燕爷爷刚交你一套新拳,自然练的时间要长一些。那块‘上弦月’白玉呢?没跑丢吧?”
“没呢,妈妈你看,它在脖子这躺得好好的。妈妈送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弄丢的。”
“这可不是妈妈送你的。”
“啊?不是您送的呀,那是谁送的?”
“你刚满月的时候,一个怪叔叔送你的。”
“怪叔叔?我认识吗?”
“不认识,连妈妈也不认识。”
“哦,那还真奇怪,这玉这么漂亮,为什么要送给我呀?”
“妈妈不知道,妈妈只知道呀,小七比这块玉还要漂亮。过来,让妈妈抱抱你。”
“好,嘻嘻。”
琴声忽止。
小叶云坐进母亲的怀抱,母亲浮起一个会心的微笑,充满浓浓爱意地看着怀里的孩子,轻轻地在他白皙的脸颊吻了一下。
“妈妈,这块白玉为什么叫‘上弦月’啊?”
“因为它弯成上弦月的形状啊,你看,很漂亮吧。”
“嗯,我很喜欢的。妈妈,那是不是还有‘下弦月’白玉啊?”
“有。”
“那在哪里?”
“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
“哦。”
“小七,刚才野狼追上你的时候,怕不怕?”
“怕,也不怕。”
“嗯?怎么说?”
“我怕的是,要是野狼把我给吃掉了,我就再也见不着你和罗妈,还有老爷子和丫头了。不怕的是,如果我死了,丫头却安然无恙,那我就很欣慰了。我不在,她还能陪着你。”
母亲闻言,生气地敲了敲他的小脑袋。
“小七,如果你都不在了,妈妈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妈妈……”
“别哭,男子汉大丈夫的,不许轻易流眼泪。还记得妈妈给你讲过,要做怎样的人吗?”
小叶云听话地把泪水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