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更近一步。”
苏湄浅笑,露出一抹不为人知的绯红嫣然,咬着娇唇道:“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吧员?”
“当然,我只怕你不肯请而已。”
“谁说我不肯请呀?我第一个就请你。”
“那工资怎么算?”
“按劳分配呗,你放心,我会是一个很好的老板的。”
“等会,你说这话时,为什么一直狡黠地看着我?你不会是想拖欠我工资吧?”
“谁说的?我是那种人吗?小看我!”
“我就这么一说,你别生气呀。”
“哼,我根本就不会发工资给你,怎么拖欠呀?”
“……”
“嘻嘻。”
二人在一股不知名的情愫中攀谈着,极尽默契。
忽然,旁边的酒吧响起了一片刺耳的咒骂声,显得有点突兀。
叶云皱皱眉,循声而望,只见几个光着上身喝酒的男子正指着一个青年辱骂,用词极其恶劣,列祖列宗都被骂了个遍,其中一个带头模样的男子还将一杯啤酒泼向了那个青年的脸,其余几个人哄堂大笑而起。而那个青年却不恼不怒,微笑地擦去脸上的酒水,向几个男子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叶云微微眯起双眼,细细打量着那个青年,扬起一个玩味弧度。
那个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不高,约一米七三左右,相貌俊秀清癯,眼神清澈透明,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他身着一件复古中式上装和一条干净整洁的深藏青裤子,温文儒雅,没有书生的迂腐,也没有商人的狡诈。
他右手攥着两个古朴的棋笥,竟在四处找人下棋,行为有些怪异。
棋笥母口微敛,圆鼓腹,平底,仿战鼓造型而成,喻意对弈者“一鼓作气”进行棋战。
方才那顿臭骂并没有使他退缩,他依旧态度谦卑的问着每一桌人,结果是毫无悬念地一次又一次被无情赶走,可那抹和煦的微笑从没有消失过。他知道,这是消化敌意最有力的武器,旁人任何不满或者抱怨,都不能影响他的心境,颇有“晚钟过竹静,醉客出花迟”的洒脱境界,很有意思。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锲而舍之,朽木不折。
叶云平静淡雅地看着这个有趣的青年向自己走来,紧了紧置于桌下的手。
苏湄白皙纤指玩弄撩拨着垂在胸前的秀发,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青年,显得优哉游哉。
“先生,要下棋吗?”青年微笑问道,左手指间转悠着一枚古泉,竟是隋朝开皇五铢。
“怎么个下法?”叶云有些感兴趣,瞥了眼两个棋笥,又多注意了几下那枚稀罕古泉。
“快棋,我赢,你输五十;我输,你赢一百。”青年轻声道,这句话已经说了无数遍。
“哦?这么有自信?”叶云扬扬眉,视线还是停留在那枚满覆斑斓的开皇五铢上。
“胸有成竹万事就。”青年的手指并不修长,也不优雅,只是指甲却修剪得干净整齐。
“好,请吧。”叶云饮了一口冰啤,透心凉,大大咧咧地抹了把嘴。
苏湄心里震颤,偷偷望着他,这死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竟然还会围棋?
青年也有些愕然,没想到这人答应得这么爽快,扬起一个灿烂如阳光的微笑,坐在他的对面,娴熟摆好棋盘,递给他一个棋笥,里面装有浅灰棋子。叶云两指随意捻起一枚棋子,仔细端详,双眉微微一皱,只是由于动作过于细微,没人看得出来。
这是一副宋代素烧围棋子,经过一千两百度的高温焙烧,又称之为瓷棋子。
棋子分为深赭和浅灰两色,正反两面均有简单花纹,形状不是很规则,每一个棋子小且薄,手感较为粗糙,嵌在指间,沁着冰冷寒意,有的棋子边缘部位已有明显裂纹,看得出年代的久远,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