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那一眸弯月,轻轻道:“清清月光,段段愁肠,为斯人,鬓成霜。冷冷月光,难洗忧伤,心荒芜,夜未央。要成为我燕清兮的男人,哪那么容易?必定要睥睨众生、俯瞰天下的。”
朦胧淡月云来去,月影穿窗白玉钱,变一庭凄冷。
伫听寒声,云深无雁影。更深人去寂静,但照壁孤灯相映。
茶已渐凉,如何清夜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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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烟阁,天字号包房内。
沙发上坐着三个人。
左边坐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右手少了一根小拇指,正悠然地抽着顶级雪茄。
右边是个女人,相貌平平,却有着几分英气,手里转着一只黑色钢笔,舞出一片笔花。
中间的男人沉稳老练,一副官相,脸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正端着一杯顶级铁观音悠悠地品着。
几个打扮得性感迷人的服务小姐正坐在银屏前,唱着卡拉OK。
娇柔之声起起伏伏,莺莺燕燕,盈满了屋内。
她们平常就是过着这种浅斟低唱的奢靡生活,偶尔与大老板合唱或对唱,倒也无忧无虑的。其中一个小姐的声音特别好听,像棉花糖,甜得有韵味,随意抓起话筒,唱了一首《风雨无阻》,那深情变幻的声音,一下子打动了品茶的中年人。
四指吐了一个烟圈,大喊道:“都别唱了,忆柳,你点首歌,和我们的庞市长合唱。”
那个声音甜而不腻的小姐恭敬起身,向沙发上的三个人鞠了个躬,内心“怦怦”地跳着,含羞低头,有点不好意思看正专心品茶的庞月明,她生怕有哪些地方失礼,得罪了这位宁州父母官,胆怯问道:“不知庞市长您想唱哪首?”
庞月明看出了小姐的拘谨,厚重的镜片挡不住那想吃人的飞扬神采,可面上却平静如常,哈然一笑,轻松道:“我会的歌都很旧,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那么潮流,就那首《十五的月亮》吧,我唱得不好,你可别笑话我。”
叫忆柳的小姐捂嘴一笑,像突然开放的一朵野花,生动了一片寂寞的山野,柔声道:“人人都说庞市长的声音像蒋大为,低沉回肠,去年《同一首歌》走进宁州,您一展歌喉,惊煞了全国观众,比那些所谓的明星唱得不知好了多少倍呢。”
“巧舌如簧,不过我喜欢。”庞月明爽然大笑而起。
其余众人也附和着笑成一片,四指更是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声甜嘴更甜的忆柳。
庞月明在得到了半日仙的金句后,心情大好,虽然省里的红头文件还没有下来,但他已经深信,主官这个位置非他莫属了,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份唾手可得的喜悦,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无从体会的。
他起身走到忆柳身边,拿起了话筒,与忆柳一边深情地对望,一边唱起歌来。
其他小姐都识趣地退到了一边,随着音乐打着拍子,就像看明星演唱会般雀跃。
庞月明渐入佳境,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忆柳的纤纤玉手,轻轻地揉搓着,滑嫩如雪。
忆柳害羞低头,并没有半分拒绝的意味,天真的娃娃脸上镶着三分稚气,七分春色。
两人在唱到“啊!祖国昌盛有你的贡献,也有我的贡献;万家团圆,是我的心愿,也是你的心愿。啊……”时,心有灵犀地抱在了一起,忆柳伏在庞月明厚实的怀里,脸发烧了,烧得像红纸那般鲜红,美不可言。
房内掌声雷鸣般响起。
庞月明在众人的起哄下,又和忆柳唱了几首,而且始终没有放开她的小手。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正当庞月明意犹未尽之时,房门被缓缓推开。
从门外走进一个中年人,身材不高不矮,目光深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毕恭毕敬地将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向庞月明行了一个礼。
庞月明笑容骤然敛去,恢复了往昔平静,向四指使了个眼色。
四指心领神会,向那几个小姐扬了扬手,立即喊道:“把音乐关了,都出去。”
小姐们没有二话,呼吸都不敢用力,鱼贯而出,白花花明晃晃的美腿瞬间没了影踪。
屋内一片安静。
庞月明坐回了沙发上,抿了小口茶,润润嗓子,问道:“马叔,人带来了吗?”
中年人点点头,向着门口轻声道:“吕彪,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