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还有没有王法?
俗话说得好,脚大不怕鞋宽,会水不惊沉船。
刘三爷悄悄登台,没有亮相,只是金口轻开,悄无声息地处理了一切。
这个世界就少了一个人。
有实力就是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解决事情,不用踏破铁鞋,得来全不费功夫。
刘三爷刚刚从十里清扬过来凌烟阁这里,其实他今晚出来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那个被自己心腹谢哥狂捧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结果还不错,可以成为儿子的左右手。他从酒吧出来后,本来想回百家会馆的,在途中接到四指的电话,说庞市长光临凌烟阁,便马上让司机改道,前来赴会。
凌烟阁天字号包房内,坐着几个人。
这几个人打个喷嚏,都可以让宁州震上三震,绝对是站在宁州金字塔尖顶的人物。
“庞市长,张至清就要上调到省里做副省长了,如此一来,宁州这块宝地就是您的囊中之物了,这宁州姓张也够久的了,该换换喽。”说话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少了一根小拇指的右手夹着一支来自古巴的顶级Cohiba雪茄,眼神暴戾阴森。
“四指,你丫够种,这话都敢说,如果这要传出去了,你说张书记会不会让你少几根手指?”刘三爷靠在沙发上,摇晃着酒杯,那股子阴柔气质让人很不舒服,一脸微笑十分和善,却总让人觉得笑里藏刀。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张至清不就是仗着背后的张家和落雨社撑腰吗?”四指一脸不屑,吸了一口雪茄,吞烟吐雾,阿谀奉承道,“哪像我们庞市长,完全是靠自身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庞市长绝对是我们每个人学习的榜样。”
“四指,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张书记一天没离开宁州,宁州就一天姓张。”说话的男人声音铿锵有力,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也一本正经,架着一副中规中矩的眼镜,有种久在官场浸染而不怒自威的味道,脸上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你绝对猜不出他的真正心思。
这就是宁州的二把手,一市之长,庞月明。
他拿着青瓷杯盖,轻轻扇着从茶杯中冒出的热腾腾雾气,香气四溢。
这茶是他最喜欢的,老宁州喝茶的首选,铁观音。
水是西山清泉,茶叶是从华国极品铁观音的故乡——闽南省安溪县空运过来的。
宁州有句老话:谁能识得观音韵,才是品茶人。
“庞市长说的没错,四指,你也该低调点了,没必要整天锱铢必较的,把陶黑石惹急了,谁也帮不了你。”这个小圈子中唯一一个女人正把玩着一支钢笔,全黑的钢笔在纤细白皙的指间转悠着,甚是优美。
女人模样不算美丽,但绝对妖艳,不大的眼睛涔着寒光,让人畏惧不前。
四指斜睨着那个女人,露出阴狠的笑意,讥诮道:“青蛇,你是不是玩小白脸玩多了,一点勇气也没有?想当年,胡子陈就骂了你一句骚蛇,你就带着50个兄弟砍翻了他整个堂口。怎么,你现在还在冬眠呢?”
青蛇怒意一闪,忽然露出一个灿烂如花的笑容,任何男人看了都会为之心动,娇柔做作道:“哟,四指,你确实够种呀,在堂堂的市长面前,也敢说这些见不得光的事,你就不怕庞市长不高兴?”
有些事是不能明目张胆地提出来的,那都是你知我知没人知的暗事,心知肚明即可。
如果捅破了那层薄纸,味道就变了,那可是已经上升到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高度了。
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华夏国没有黑社会,这是京城最高层向全世界宣布的。
这是底线。
四指闻言猛然起身,冷冷盯着青蛇,想一口吞了这个女人,重重地掐灭了手中的雪茄。
三千一根的雪茄,只抽一口就废了。
“和气生财。”庞月明扬了扬手,示意四指坐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打圆场道,“既然大家能坐在这儿,就是上了同一条船,左右摆动,很容易翻船的。四指,听他们劝,最近不要招惹是非,跟陶黑石的闹剧放一放。”
四指的脸色这才放缓了一些,闷声点头。
庞月明抿了口茶,神态超然,那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顾盼自雄,继续道:“上了这艘船,就要团结安稳些,就像我手中的这杯铁观音,一定要符合‘香甘浓爽’这四字,缺一不可,那才是一壶正宗的铁观音。”
香,是指有幽幽的兰花香,还有自然的茶叶原香;甘则是指微甜,绝对没有酸味;浓是指茶叶的回味悠远;爽则是指喝完以后水是滑的,没有滞留感。
只有真正懂品赏铁观音的人,才能说出这四字要诀来。
庞月明说着便放下手中的茶杯,身体前倾了些,两根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巡视了一遍,然后才一字一句缓慢流出:“在至清走之前,我不想宁州出现大的问题,算是我给他的送行。”
几人心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