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微笑,望着窗外,用苏湄听不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也许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由于几名交警的恰当处理,堵成一条长龙的汽车很快分流,道路一下子就顺畅起来。
而苏湄显得很有目的性,从龙城大厦出来,车子绕过了两条街区,在一家名为“爵士居”的西餐厅停下。
爵士居虽然并不华丽,但光线很明亮,空气中伴有淡淡的紫罗兰的味道。
很多西餐厅常会因经营不善而节省电费,弄得光线非常阴暗,还美其名曰气氛浪漫。
叶云却固执地认为,这样除了可以省电外,罗宋汤里浮着一只小蟑螂客人也不容易发觉。
苏湄的行为有些反常,从下车伊始就没有和叶云说过话,脸色不大自然,与叶云的视线一接触就马上移开,似乎有点心虚。叶云不明所以,但也还没脸皮厚到能够自来熟地问她怎么了,依旧安静地跟在她后面,双手插袋,迎合着范思哲的妖魅,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怪异,荒诞!
一个深藏若虚岁寒松柏的隐士,忽然置身于一辆价值连城的豪华轿车,怎能不貌合神离?
叶云脚步慵懒,看似心不在焉,其实是在走马观花地熟悉着整间大厅的环境,成功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苏湄原本他走在前头,却不知为何忽然停了下来,后撤几步,毫无征兆地挽起了他的手臂,螓首低垂,温婉柔情,如小家碧玉般半倚着他往里走去。
叶云如刀双眉皱了皱,似乎觉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下一刻,他便恍然大悟。
苏湄挽着叶云的手,走到临窗的一桌。
桌子的一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人正甜蜜地低头湿吻。
男人面目清秀,一脸书卷气,那副细框眼镜更添一丝温文尔雅。他揽着的那个女人,则显得妖艳妩媚,不同于苏湄这种天生媚骨的倾国容貌,而是靠着一堆化妆品,往脸上抹了不知几层的化学元素,让人感觉像是在看川剧变脸的脸谱。
男人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旁,缓缓抬头看了一眼,怔在原地。
那女人则有些不耐烦,厌恶地看着身前的两人,虽然一个飘逸离尘,一个美艳如妖。
叶云心里暗自叫苦,这种戏码他没少在电视上见过,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被利用了。
这妮子千方百计地把自己带到这来,竟然是当个傀儡,这回倒是和爱新觉罗·溥仪做了同行了。唉,既来之,则安之,不然还能怎么着,甩下这妮子不管?不过,他也终于体会到她那句“我看着顺眼”的用心良苦了,坐着的两个男女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内心一片无来由的烦忧。
“陈道白,好久不见。”苏湄掩饰着内心的痛苦,露出一个美如百花的笑容。
戴着细框眼镜的男人阴沉着脸,没有搭话,只是狠狠地盯着苏湄。
“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吧,很漂亮!”苏湄特意加重了“漂亮”两字的语气。
显然,男人的不搭理让她更加难受。
女人就是如此,被情所伤后会本能地报复,潜意识中甚至希望对方也能伤害她。
那个化妆甚浓的女人并不愚蠢,自然听明白了苏湄的讽刺意思,阴笑着,像极了电影《倩女幽魂》里的姥姥,一拍桌子,怒声道:“你什么意思?诋毁我?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没素质。”
苏湄稳住情绪,柔笑道:“我没素质,你有素质,要是遇上春运,你从来就不愁买不着火车票,因为你最会加塞。”
“我加塞怎么了?我那叫本事,你要是有能耐拴住陈道白,我就是想插足也插不进,自己没有魅力,被男人甩了,怨得了谁呀?”女人一脸不屑地斜睨着苏湄,冷笑一声,亲热地挽起男人的手臂。
“小三,你给我住嘴!”苏湄凄然喊道,原本恬淡细柔的天籁声音变得尖锐而刻薄,脸色沉郁得乌云密布,紧皱着眉头,虽然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却依然倔强地没有流出眼泪,挽住叶云的玉手深深地掐入了他手臂。
“你喊谁小三!你个臭骚货,嘴长我脑袋上了,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得着吗?”女人咄咄逼人道。
苏湄的娇躯陡然软了下来,并轻微的颤抖着,紧闭的眼帘里不断地渗出泪珠。
自己的女人被欺负,是男人的第一屈辱。
这时候,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挺身而出了。
叶云嘴角微翘,神情十分玩味,显得城府极深,漆黑清亮的眸子闪着无尽的邪魅,将苏湄丰满成熟的身体轻轻搂在怀里,感觉怀里的娇躯僵硬住,却没有挣扎,轻轻拍了拍她的玉手,示意她放松下来,然后转过脸看着那得意洋洋的女人,轻笑道:“让你见笑了,我女人她特爱哭。这位女士,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别因为你男人在这,就有所保留,俄国作家契诃夫说:‘这世界有大狗,有小狗,小狗不该因为大狗的存在而心慌意乱。所有的狗都应该叫,就让他各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