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功夫,街上已经围了一圈人。
守在飞扬酒吧门口的保安惊慌失色,意识到对方肯定是来闹事的,立即拿起对讲机求救。
这群不速之客年纪看上去都不大,都是二十出头,而只有其中的一个是例外,他站在众人的最前头,年纪约莫四十多岁,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浑身上下透着股干练劲,成熟而自信。
他仰起头,静静望着门口上方“飞扬酒吧”的几个霓虹灯字,怔怔出神。
离他最近的一个军人小伙子黝黑刚劲的脸庞笑了笑,轻声道:“老连长,就是这儿?”
中年男子点点头,平静道:“小宝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在这儿受了窝囊气,我不能坐视不理。”
“那当然,宝哥受委屈,谁不心疼?那可是咱们秃鹰的开心果啊!咱喜欢还来不及呢,还欺负!这场子必须找回来!”军人小伙子顺坡赶驴,显得义愤填膺,然后轻笑道,“老连长,您放心,这事儿要是被捅破了,大不了记过处分,咱们都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了,只不过……”
“你小子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中年男子敲了敲他脑袋,恨得牙痒痒道,“正事不干,整天就只知道惦记着我那几瓶茅台。”
“嘿嘿。”军人小伙子倒是恬不知耻,摸摸被敲疼的脑袋,嬉笑道,“老连长,咱秃鹰好酒这个优良传统,还不是您那时候给遗留下来的呀?”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仿佛想起了当年的种种往事,忍不住笑了笑,大手一挥道:“油嘴滑舌,还真是被小宝给带坏喽!行了,看在你们今晚仗义的份上,那几瓶茅台老子就忍痛割爱,明儿就给你们送过去。”
“一言为定!”军人小伙子乐开了花,轻声道,“老连长,这回咱可说好了,必须是正宗的黔州茅台!不许再像上次那样,拿几瓶老白干冒名顶替来忽悠咱们,把咱们喝得酩酊大醉不说,第二天头疼得要死!不然咱这帮兄弟们个个都会像冤魂野鬼一样,天天缠着你,直到喝穷你为止。”
“去你大爷的!敢威胁老子!”中年男子气得飞起一脚,踢向他的屁股。
那军人小伙子却像只灵巧的蜂猴,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但他那得意洋洋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就消失了,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虽然避开了这一脚,却没提防中年男子的大手,等他眼到时,手也到了,脑袋着着实实挨了一个板栗,呲牙咧嘴地狂摸着痛处,那委屈的模样像极了刚过门而受尽欺凌的小媳妇。
其余的小伙子见到这个滑稽场景,大笑起来,笑声如洪钟般震耳,让人心惊肉跳。
中年男子也是微笑,视线却已转到了飞扬门里。
这群人虽然来了,却好像没有进去的意图,一直站在那儿,似乎在等着什么。
很快,飞扬的保安主管气势汹汹地从里面出来,身后跟着五十个凶神恶煞的保安。
保安主管是个秃头,满脸横肉,别人都说他笑的时候比不笑的时候更加阴险。
此刻,他正笑盈盈地看着这二十人,笑容极其诡异,像一条毒蛇撩起了青瘆瘆的毒牙。
在这种是非之地做安保工作,必须要有八面玲珑的本领,跟白道说客套话,跟黑道说客气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该软的时候应当服软,该硬的时候一定得硬起来,尤其是别人已经踩上门来了,如果还装孙子,那就太孙子了。
能做到保安主管的位置,他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将其他人的脸色自动过滤,紧紧锁定在了那名中年男子身上,笑意满盈,轻声道:“这位先生,不知你带这么多人来有何贵干?如果是喝酒,我们飞扬无限欢迎,如果是闹事,希望您掂量掂量。”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势比划着他身后的五十个保安,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显然,中年男子不是个俊杰,笑了笑,轻声道:“我等你们好久了。”
保安主管有些诧异,不解道:“等我们?”
中年男子轻笑道:“你不把所有的保安都叫出来,我们怎么能方便地一次性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