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应该就是其中挺而走险的。刚才他们讨论的也正是各地的民生民言,民生多艰苦,民言多怨声,国主听说了,所以难免伤心下泪,现在他们正在商议该怎么治理各地乱象。”
岁尘很满意地点点头:“这国主还有点仁心。”
蓝兮萤思虑片刻,也道:“好,我们二人负责解沙陀之厄,国主助我们寻找灭灵剑。”
……
十来天的时间,蓝兮萤两个人的足迹踏过了安宁十六部每一寸地方。
安宁十六部各地民俗尽不相同,但大多衣冠简朴,古风尚存,很少有千金之家,亦少有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看多了这些圣洲人的怡然和笑脸,蓝兮萤总不免想起虞都的繁盛下,着华服,食美珍,却总是来去匆匆,手忙脚乱的那些人,微微有些恍惚。
属实不知道来世间走这一遭,到底应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碌碌而仍不见极乐,一定不是她想要的。
这一路兮萤是触景深情,体悟良多,身边的岁尘却从来都是一副波澜不惊,仿佛早看过世间一切。
他的种种,总是让兮萤感到恍惚,仿佛玉心就在眼前,可是每次一诞生这个念头,只要看见他通透中流露出的冷漠,就会当场放弃念想。
转了一圈毫无所获,最终还是回到了沙陀。
两人敲响一户人家的门,岁尘突然道:“等等,天穹剑已出,我们还是先动身拿剑为好。”
“在哪里?”
“陈留城。”
“你怎么知道?陈留我们不是刚刚才去过吗?”蓝兮萤问。
“不,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这不一样。若不是灭灵剑有了动静,怕是真要错过了。快走快走,剑出世这段时间肯定是变故最多的时候!”岁尘语气虽轻佻,但若有所思。
“好!”
二人很快敲响了陈留城一普通农户的家门,等待主人来开门这一段时间,两人通过不满人高的低矮城墙看到了里面的庭院:一间小茅屋,一棵榕树,一片菜园,一口水井,一点水缸,一台机杼,一地啄食的鸡鸭,树桩上还拴着一狗一牛,门前是一对折花而剧的兄妹,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主人开门,热情地迎二人进屋,端来酒水吃食:一盆由肉糜和豆子熬成的糊饭,一盆烙饼,一坛烧酒,虽然简单,亦可见热诚。
这户人家只有四口人,一对年逾七旬的老人,膝下一双才十来岁的儿女,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两个小孩儿竟一嘴汉洲话,代长辈同他们俩交流起来。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懂我们的话呢?”岁尘拉着两个小孩儿坐在自己腿上,同他们逗乐。
“我叫许枫远。”
“我叫许梅迟。”
“我是哥哥。”
“我是妹妹。”
“我和妹妹的家不在这里,而是在一个叫松渊的地方,爹娘带我和哥哥来到这儿已经很久了。”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说的话和爹娘是一样的,你们认识我们爹娘吗?”
两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说一句补一句,倒把话说得相当得体。
“巧了,你大哥哥也是松渊的人,只可惜这人海茫茫的,还真不容易见到你们爹娘。”岁尘摇摇头。
“松渊到陈留万里之遥,你们拖家带口的,就这么过来了?”蓝兮萤实在不能想象,平常人带着老人孩子从神洲行到圣洲,该要经历多少艰辛。
“很快哦!小梅睡一觉就到了这儿啦。”
“可是我们醒来,爹爹和娘亲已经不在了,只有两个可亲的爷爷和奶奶在照顾着我们,以后,爹娘他们俩就再也没回来过……”
兮萤和岁尘面面相望一阵,不好的预感心照不宣……
兮萤强颜欢笑:“他们呐,也许是太忙了,抽不开身回家,但肯定时时刻刻都牵挂着你们呢!不要着急,和爷爷奶奶快乐的生活吧,大哥哥和大姐姐去找你们爹娘,好不好?”
“嗯!”枫远和梅迟用力点头,异口同声。
六个人围桌而坐,用饭闲叙,两个老人始终笑而不语,看他们逗笑。
饭毕,二老携枫远与梅迟睡于一屋,将两个小孩的屋子让给兮萤与岁尘。两人推脱不掉,只好满怀歉扰之意应承下来。
窗外,星光泻一弘清幽,晚风起一身舒凉,可屋内的人反而在一腔燥闷中无所适从。两个小孩的房间实在太小,仅一床一桌的地儿,兮萤和岁尘望着面前这张勉强容得下两个人的房间,哑然失语。
“真难办,不论谁打地铺,床上那个肯定是睡不安稳的。”岁尘颔首。
“这有何难,都上去挤一张床不就好了?”兮萤蹬掉鞋,合衣躺下,面向里墙,拉着被子盖过头顶。
“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岁尘同样上了床,背对她,面向房门合了眼。
两个人都是身正自不怕影斜,心正自不怕意乱,从上床到合眼,一直都是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