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如泥牛入海,顿不可闻。
“父尊,这是杀不死的灵。”元落芸有些慌,悄悄在元清绾耳边道。
“那又如何,我们与他们又没有什么瓜葛。”
“可是他与朱子墨他们有瓜葛,瞧它的样子,似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元清绾听罢不语,透着阴森的目光,先在梦园身上打量一番,再转而落到朱子墨身上,“哈哈”两声冷笑:“你们这些正道弟子,一个一个的都与邪灵为伍,真是有趣极了!这次就给你一条生路,相信都不用本尊出手,你就要死在你那些道友手中了,哈哈,我很满意。”说完,二魔消失不见。
“你是梦园所降服的那一具情灵?”朱子墨反应过来,立刻问道。
“人欲灭我,我今救人,你可是欠了我很大的情呢,作为报酬,这身体就归我了!”本灵秀明艳的脸,露出了与之前全然不相符的娇媚笑容。
“你没有资格呆在她的身体里,给我滚出去!”儒雅如朱子墨,也难免失态至此。
“不庆幸自己保住了一命,还敢跟我叫板?看在这幅身体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粉衣女子说完,轻蔑地笑几声,一拂袖,自此隐去身形。
朱子墨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一直到黄昏时分,才悠悠醒转。
气力稍稍恢复些了,便要起身,谁知刚一动弹,一股强烈的酸麻和无力之感顿时袭入全身,不要说走路,就是连站起来都极为困难。无奈,只好原地打坐进行短暂的调息。
一直到夜色降临,朱子墨起身,才一步一步走到不远处的那条河边,接着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沿河边继续行路……
此时的少年面无表情,心无思绪,心灵已经空洞到麻木的地步,现在唯一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的最大动力,是重建火阎山庄,然后报仇血恨。
他走啊走,走了很久,直到一叶小舟出现在他视野中,舟中有灯火,说明是有人的。
朱子墨开始极力朝小舟快步走去,赶到面前,果然见舟中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渔翁,正坐在舟里吃晚饭,捧着一碗稀粥,就着一点馒头和一条水煮鱼,吃得正欢。
看见一身是伤的朱子墨,老渔翁笑着招呼道:“小兄弟,过来吃一些吧。”
老人说完,把舟停在岸边,朱子墨道一声谢,便上舟去。上去后细细打量这个老渔翁,见他白发白须,满脸皱纹,一身虽然清苦,但自有一番超凡的气度。
两人相对而坐,老人给朱子墨舀了一碗粥,“趁热喝吧,身上暖和起来,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朱子墨虽然毫无进食之心,但也没有迟疑,端起碗先抿一口,入口尽是苦涩,他还是一饮而尽。
“小兄弟,像你这个年纪,真不该如此颓靡,如此愁容。”老人笑着连连摇头。
“老人家,刚刚失去挚爱,怎会没有愁容……”
“唉,生之漫漫,总有离人。小兄弟,逝去的已经不能挽回,太沉溺过往,反会影响现在,影响将来的。我还不及你大的时候啊,就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一个离去了,那时我要是一直走不出从前,怕也走不到今日啊!”老人静静的看着眼前正值青春年华,却满面愁容的青衣少年。
“老伯,谢谢您。”朱子墨由衷感激这位热心的老者,“您如今是一个人?”
“是啊。”
“要不与我一同回去,您以后由我来奉养?”
“不了,居于船食于江,闲适自在,挺不错的。到时候大限一至,把身躯还给这一江水,免去以后又一场生离死别。”
船只荡漾,一股强烈的晕眩和困倦忽然涌入大脑以及全身各处地方,子墨眼前一片模糊,空灵的声音从亘古穿越而来:
“只管往前走就是了,除了想一想对错,再多想什么都是烦恼。睡一觉吧,明早醒来,该做啥还做啥。”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钻入朱子墨的脑海,好像一缕一缕的阳光,将这无尽的黑夜划破,然后渐渐云开雾散,将象征开明与恍然的光明越拉越大……
情关情关,争步入关。如衣如食,欲绝其难!
以青山登,一步坠渊。以流水舟,崩腾不断。
妄心妄心,六合为灵。入痴入狂,血溅群英!
蓬飘花忆,梦园为萤。以情微芒,灵台得清。
烟光烟光,辛肴口爽。风月风花,塞里苍茫。
死生一瞬,寄身于江。方外有人,言以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