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餐后,天色已经晚了。
秦桑倒是想在家睡,但她本来就不与宋乾一道来,这走还分开走,总归是不太合适的。
秦中森难得开心,喝了个大醉,还在屋里躺着,秦阳将她二人送了出来。
一路上秦桑把该交代的交代了,秦阳还笑她还没嫁人就成了老妈子,秦桑笑了笑,转身要上车,却被秦阳拉住,他看着秦桑,“照顾好自己。”
一句简单至极的叮嘱,但这已经是率真的大哥说出的最隐晦的关心了,秦桑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点头。
车里一片静默。
秦桑单手撑着额头,指心揉搓着太阳穴,以后不能再这么喝酒了,不仅喝完头晕晕乎乎的,还容易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坐在身侧的宋乾几次三番地看向秦桑,却是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见她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地淡定自若,又觉得心里一阵窝火。
果然到头来,在意的只有自己?
他是万万不会让秦阳的话应验的。
“宋总,到了。”肖理站在外面先替宋乾打开了门,宋乾也是片刻没有停留,起身就出去了。
秦桑也没在意,独自开了门下车。
在她进去公寓之后,宋乾几乎没有逗留,接了个电话,转身又走了。
秦桑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觉得好笑,这就是和她父亲说要和她结婚的男人,这说出去谁信啊?饭桌上的其乐融融仿佛就像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她不得不承认,宋乾的演技比她高深得多,有的时候她都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演戏。
或许那天那美琴来公寓,他连演都懒得演吧。
秦桑咳了两声,感觉本来已经好了的肩膀又在隐隐作痛,简单洗漱了下便睡了下来。
……
喝了酒的缘故,秦桑本想着第二天休息一天,然而中午就接到了孟小婉的电话,“桑桑姐,您三叔来艺术馆找您了。”
秦桑勾唇笑了笑,本来心头的阴霾因为三叔的突然到来而瞬间烟消云散,“让他等一下,我这就过来。”
秦桑麻利的收拾了下,就匆匆出去,却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肖理。
“太太,您这是要去哪儿?”
肖理倒是很快就改了口,本来应了宋乾的要求回来看一眼,却看到太太神色匆匆的往外走。
秦桑听着这个称呼却很不快,前世人人都喊她“宋太太”,她也一度觉得美滋滋的,认为那是证明她和宋乾恩爱的象征,后来回过神才发现,宋太太不过是个称谓罢了,谁都可以叫宋太太,而非她秦桑一人专属。
“出去有事。”秦桑不想告诉他行程,告诉了他,等于告诉了宋乾。
肖理跟上秦桑的步伐,“我送您吧。”
秦桑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你怕没法儿交差?”
肖理低头不语,他的立场不适合说太多话。
“你可以回去告诉你们宋总,我出去逛街了,这样你也有个交代,也给我一片清净,何乐而不为?”秦桑挑了挑眉头,刚好电梯到了,她走了进去,微笑着对着肖理挥了挥手,直到电梯门完全关上。
真不知道宋乾天天盯着她这样累不累,明明最容易让他们这场名存实亡的联姻发生问题的人,不是她,而是他宋乾本人。
至少她会在股东大会之前,安安分分的,当一个宋乾的未婚妻。
当她前脚走进艺术馆,后脚孟小婉就急匆匆的来汇报情况,“桑桑姐,您三叔在会客厅大发脾气,说您是骗子,员工们都被吓得不轻,现在他一个人在会客厅呢。”
发脾气?
秦桑一愣,立刻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刚一打开门,一个花瓶迎面砸了过来,“小心!”孟小婉立刻上前帮秦桑挡了一下,后背却被花瓶狠狠地砸了一下。
秦桑顿时脸色冷了下来,“三叔,您这是在做什么?”
“你来的正好!”秦丁森杵着拐杖,走到秦桑面前,“我还以为你心虚躲起来了呢!”
秦桑把孟小婉扶了起来,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你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记得留病历。”
孟小婉本来还想留下来,但看到秦桑坚定凌厉地眼神,只能暂时离开了艺术馆,走之前还觉得心有余悸,立刻拿出手机给许祎霖打了电话。
“喂,詹姆斯先生……”
会客厅里,只有秦桑和秦丁森两个人。
她坐在了沙发上,示意让秦丁森也坐,然而秦丁森根本不领情,“我们好歹叔侄一场,你为什么要这么坑我?”
“三叔,咱有事说事,别拿无辜的人出气。”秦桑眉头拧起,摸不清秦丁森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秦丁森冷笑着,杵着拐杖走到秦桑面前,“虽说我秦丁森不怎么受你们秦家人的重视,但我好歹也算是个理事,你连我手上区区那点股份都不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