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上午,正好肚子饿了,江采霜一大碗甜粥都喝了个干净。
喝完粥,她迫不及待地跑到鸟窝旁边,仔细照着。
照了三五日,两只雀鸟扑棱着翅膀飞进来,停棉花鸟窝边。
来这就是这些小鸟的父母了。
成鸟的焦急,正好鸟蛋的生机也已经完全恢复,江采霜弄来一架梯子,踩着木梯上树,连鸟带巢一起还了回。
江采霜站树下,仰起头,向树梢间忙碌的一鸟儿。
啾啾鸟鸣不绝于耳,必再过几日,巢中的小鸟孵化破壳,到时候树枝上还要更热闹呢。
先前一直困扰江采霜的情,这一刻仿佛云开月明,豁然开朗。
前些日子,江采霜满期盼地以为,这次定然扳倒裴玄乌,只要让失官家的庇佑,就好付多了。
没到,连裴玄乌的皮毛都没伤到。
性情刚直的她,难免会觉挫败失望,甚至于……开始怀疑自身。
那日策马府,迎面被冷风一吹,江采霜忽然发觉,人世多悲离,少合欢,困苦不公是再寻常不过之。
莫说如今们无法裴玄乌下手,就算是日后打败了,也不让天下就此太平安然。
天底下的妖魔鬼怪是除不尽的,只要世上还不公邪佞之,诡谲妖邪就不会断绝。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天清地朗,百姓彻底安宁的那一天。
所以江采霜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究竟还没意义。
这些日子她仔细照顾未孵化的小鸟,期盼着它们抵御严寒,破壳而的那天。
时江采霜也会到,或许北方,更严寒的地方,还更多鸟儿葬身于风雪,还更多贫苦百姓面临生死分别,含恨而终。
她救了一只鸟,一个人,但是救了全天下的鸟儿,全天下的百姓吗?
她做不到。
但是只要她弯下腰,从雪地里捧起残破的鸟巢,救下眼前的鸟儿,换回一家团聚。
前路茫茫,一眼望不到边,或许她永远也无法抵达终点。
但她低下头,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意义的。
“道长似乎长高了些。”燕安谨嗓音低磁地开口,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
这会儿是正午,冬日的暖阳升不到最高处,斜斜地照下来,江采霜身旁拉一道长长的影子。
江采霜低头,确实比之前要长一截。
她莞尔一笑,“影子变长,勉强也算我长高了吧。”
江采霜转回身,面着燕安谨。
比她高许多,江采霜面前需要微微仰头。
而燕安谨则是低下头,琥珀色的瞳仁被暖阳映清透,桃花眼温柔地望着她。
“论计算人,恐怕这世上没人比过你。”江采霜深吸口气,直视的目光。
她的这场释怀,如果说只是一场偶然,江采霜是万万不信的。
这背后肯定少不了某人的推算。
从猜到她为何烦忧,再到推算下雪天气,安排一群狐狸崽子陪她玩,再到回的路上捡到的鸟窝……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让她低落的情重新恢复正常,让她从死胡同里主动钻了来。
到底是怎么练就这一颗七窍玲珑的呢?
江采霜暂且这个问题抛脑后,转而问道:“关于我师父和裴玄乌的命格,我不信你只了那么一点。”
燕安谨佯装不知,“道长的意思是?”
“你应该还算了别的吧?只是因为我不希望师父和裴玄乌扯上关系,所以你就话没说。”
燕安谨敛眸,轻笑了下。
既没肯定,也没否认。
“你到底算到了什么?”江采霜扯着的袖袍,晃了两下,“别瞒我。”
燕安谨斟酌了片刻,低声道:“我还算到,裴玄乌和清风真人,都与道长一段因果。”
“我跟裴玄乌因果?”江采霜愕然。
“嗯。”
“是未来的因果吗?”
“过,也未来。”
江采霜不自觉皱起眉,“奇怪,我以前根本不认识裴玄乌,怎么会跟因果?”
若说未来因果,她还觉接受些,毕竟她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除掉裴玄乌这个妖道。
不管最后成不成,们之间总要牵扯上因果的。
但是过的因果是怎么回呢?
“还一件。”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