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霜本以, 这次找到裴玄乌藏在地下的暗道,皇帝定会勃大怒,发落了他。
毕竟, 哪个帝王能忍受自己居住的寝殿地下,埋藏着这么多危险?
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裴玄乌居一点惩罚都没受到。
“隗大人没有见到皇上吗?”思来想去,江采霜能想到这个可能。
可燕安谨的回答却是:“见到了。隗大人当着朝臣的面, 一五一十地将这几日的经历如实禀报。”
“那……”
“裴玄乌早有防备,暗道他藏匿起来了。”
“就算如此,皇上也应该对他起了疑心,仔细搜查吧?”
燕安谨沉吟片刻, “饲养妖畜之事, 官未必不知。”
江采霜“嘶”了一声,惊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说不定是皇上默许的?”
“嗯。”
有这一种可能。
若不是皇帝默许, 裴玄乌怎敢如此颠倒黑白, 搅乱朝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皇帝兴许早就知道暗道的存在,也知道裴玄乌在饲养妖畜, 是不知道隗大人失踪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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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 一个臣子的死活,并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就算隗覆灭,帝王抬手之间,也多的是人愿意国效忠。他怎会在意一枚棋子,一件工具?
“可他们什么要饲养妖畜?不怕这些低等妖类暴起伤人吗?”江采霜蹙眉, 脑海中蓦地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又或者……这些妖畜本就是杀人而饲养的。”
“霜儿, 你们在说什么?妖畜是什么?像冬至日的猪精那般的怪物吗?”堂姐江采青颤抖着声音,恐惧地问道。
“没错, 这些妖畜原本生活在罕有人迹的深山里,生得形状各异,生性凶猛。裴玄乌花了大力气弄来,养在临仙阁下方的暗道里。”
江采青一想到那浑身长毛的蛇尾猪精,便觉得喉间一阵翻涌,几乎要把早上吃的饭给吐出来了。
她脊背蹿起一阵凉意,脸色阵阵发白,“我从前听过不少山中怪奇的惊异之事,若那些妖怪都人搜罗来,该有多恐怖。”
传说中那些吃人的怪物,什么蛊雕、朱厌、狍鴞、诸怀……一个比一个恐怖怪异。
光是想想,都让她浑身不自在。
“采青姐姐,你莫要担心此事,我们修道本就是了保护普通人。回头我在里布置些阵法,你放心,绝不会让里人妖物伤到。”
是可惜,她能在里布置阵法,却不能将全天下人都罩进保护阵法中。
了防止有人伤亡,还是要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些妖畜,如此才能断绝后顾之忧。
江采青后,江采霜详细问了今日的细节。
得知皇帝和裴玄乌的异样,她诧异道:“裴玄乌眉心发黑,有气血亏虚之象?会不会是之前留下的旧疾?”
先前裴玄乌暗算蓬熠,不是反蓬熠重伤吗?会不会是那留下的伤?
“不像是。裴玄乌四处杀妖取丹,当年的伤早已好了七七八八。我上次见他的候,他还没有这么虚弱。”
“这还真是奇怪,”江采霜蓦地想起,“你……你能否用梅花易数推算一番,裴玄乌如今体虚的原因?我总觉得这里面藏着什么阴谋。”
“好。”
燕安谨在她旁边的太师椅坐下,闭上眼,指尖微动。
过去半盏茶的间,他依没有睁开双眼,倒是眉间褶皱越来越深,似是什么东西深深困扰。
江采霜在一旁干着急,又不敢出声打扰他。
她跑到门口,招手叫来小厮,让人重新泡了一盏徘徊花茶送进来。
江采霜拎起茶壶倒水,馥郁的花香飘满了房间。
燕安谨终睁开眼,桃花眸中噙着未褪的疑惑,轻声呢喃,“奇怪。”
“怎么了?推算不出吗?”
“裴玄乌的命格,与清风真人的一样。”
燕安谨能观个大概,却无法看清,就像是罩上一层朦胧的雾气。
毕竟他这些算天机的本事,算起来都是清风真人那学来的。
哪有徒弟能反推师父命数的道理?
可几番推算,得出的结论却是,裴玄乌与清风真人的命盘脉络,朦朦胧地重叠在一起。
“怎么可能?”江采霜放下茶壶,急得脸都红了,斩钉截铁地否认:“你不会想说,我师父就是裴玄乌吧?不可能。”
燕安谨勾起一抹浅笑,温声安抚:“在下并无此意。”
“道长可曾听说,清风真人有没有关系亲近的兄弟?”
“兄弟之间命格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