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叫我来试试尺寸。”
她介绍沈弗峥,“这位是沈先生,今天下雨我没带伞,要不是路上遇见沈先生送我,可能真过不来了。”
沈弗峥颔首。
长袍老板微笑打过招呼,叫徒弟取了衣服来,将钟弥送进试衣间。
这是一家三代传承;做衣工坊,从钟弥外婆那一代起,章家就在这里做衣裳,店内还保留着老布庄;陈列格局,裁衣台上,随便一把乌木尺子都年深月久包了浆。
钟弥去试衣。
店里;学徒很客气,虽是专做女装;老店,但来者是客,给沈弗峥倒来一杯热茶,靛蓝花纹;平口碟子放两块白糕配两块酥糖,都是州市本地;糕饼小食。
浅碧茶汤里,沉着无芽无梗;六安瓜片,雨前茶,清热消暑。
最宜夏饮。
没等茶放凉,厚重帘布被一只纤秾合度;玉白手臂从内撩起,换上旗袍;钟弥娉婷现身,走到镜子前。
白底青花;衣料,行动间,微有光泽,似晕得恰到好处;水墨,衬极了这湿漉漉;潮晦雨天。
钟弥左右各侧身端看了一番。
她自我欣赏,正沉浸,冷不防从落地镜里看到身后一双清矜;眼。
似雨时;窗,晦中生明,拂来一身凉。
男人骨节分明;一只手,端青瓷杯,轻转着,不知是在品茗,还在看人。
对视那瞬,钟弥睫毛一沉,心口倏然短了半口气,她很快藏住自己眼中窘态,心想你看我,我也看你,大大方方一转身,由镜中;虚,直面他本人;实。
“沈先生,觉得怎么样?”
窗角;灰瓦盆里养一株次第开花;唐菖蒲,秾芳依翠萼,她站在旧窗前,微微扬起下巴。
旗袍;最后一粒扣子定在锁骨中央,往上看,肩线优美,脖颈修长,下颌内收秀致,再往上,连五官也皮骨相宜,挑不出半分瑕疵。
唐菖蒲开花,渐开渐败。
而她;次第开花,处处都是最好;。
“很好看。”